晋王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眼底带过满意的神色。
尉迟衍转头看向晋王,“你放心,我知道你不过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扳倒秦封,这件事我西丹帮了,是秦封他咎由自取!日后东朝换帝王,我西丹也可帮你一把!”
“但凡有本王在一日,他秦封就别想耀武扬威!”
尉迟衍怒气冲冲的带着人离开了屋子。
晋王仍然坐在原地,抬手轻抿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茶盏,弯了弯唇。
很快,一个随从便上前低声道,“殿下,北疆那边已经送信儿过去了,估摸着年后就有行动。”
晋王悠游的叹了口气,“沈国公半生在北疆养的走狗,怎么也得叫两声,咬个人才好。”
秦封你不是无所不能吗。
那就来试试。
尉迟衍带着人走到外面,身后仆从追着问道,“王上您可先别激动,我瞧着那晋王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把过错都推给了秦封,可他自己难道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尉迟衍盛怒都写在了脸上,回头瞪了仆从一眼,“他这点心思本王能看不出来吗?!”
“但他不说本王差点都忘了,这次来东朝是来干嘛!你瞧瞧他们王朝,夺嫡之乱,官逼民反,周边各国都蠢蠢欲动,正好国丧又是新帝继位朝纲不稳的时候。”
“晋王又伸过手来要合作,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本王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进攻,还等什么呢?!”尉迟衍扯了扯唇角,“他跟他父皇一样的蠢,拥他为帝,为什么本王不自己坐帝位?!还用得着什么和谈?!这天下都是本王的!”
仆从眼睛亮了亮,“王上英明!”
这可真是绝妙的机会。
尉迟衍背着手,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绪,“这个秦封可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利用污蔑本王还想就这么算了,门都没有!”
“别说是皇位,就连秦封那个相好的小姑娘,本王想要就要,想扔就扔,”尉迟衍咬牙切齿的说着,“即便是本王玩腻了,秦封都别想碰到她。”
“去,拿十万兵马和晋王谈!”
正月里还是国丧,即便是正月十五上元节也不能大办,街市上仍然安安静静连鞭炮都不能放。
陈氏提前几天就开始哀叹,“我虞儿冬日生辰,本就见不着花,连个花灯都看不了。”
那老皇帝知道自己死了有罪,干脆就取消国丧算了,还摆摆架子。
又是守灵又是国丧的,虽然就二十七天但还赶在正月过年的时候,根本就是也不让大家过个好年。
一点认罪的诚意都没有。
陈氏戳着旁边的香炉,香灰都快被她戳飞了,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回,脸上还是一派当家主母的端庄样子什么都不说。
也只能中午给苏幼虞摆了一桌子好吃的弥补下。
苏幼虞本来也并不甚在意生日不生日的,傍晚时分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喂鱼,天色渐暗下去,夏江早早的在冰冻的湖面戳了一片窟窿,专门用来给鱼过冬投喂鱼食用的。
苏幼虞倚在栏杆边,春画从外面进来,“姑娘,外面有人说给姑娘定的花灯,要姑娘去接一下。”
“啊?”苏幼虞回过头,应声起身,“今年国丧不是不许定花灯的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先皇是因罪自尽的,那样大的过错以死谢罪,还要全国守丧谁愿意啊,”春画扶着苏幼虞出去,“我听说南方早早的就不管不顾了,放鞭炮烟花的比比皆是。偷偷摸摸的也不会有人管。”
春画说了老半天,笑眯眯的问了句,“姑娘怎么不问是谁送的啊?”www.
苏幼虞回头看她一眼,还不等说话,春画突然把苏幼虞往外一推!
苏幼虞心口悬了下踉跄一步,接着一下子被人塞进了马车里!
车夫带着马车飞奔离开!
春画还没等暗自高兴完,突然院子里冲出来一个身影,飞快的朝马车追了过去!
“诶!崽崽!你慢着些。”春画轻皱着眉追了两步,没追上。
崽崽速度极快,直直跳上了马车后车栏!
苏幼虞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卷进马车里,人摔得有些发懵,紧接着马车径直颠簸起来朝着城外跑。
整个马车宽敞大气空荡荡的没有人,后部甚至有半张休息床榻,苏幼虞环顾四周,却忽然间觉得这马车里的气息有些熟悉。
车内清冽的檀木冷香霎时间将她包裹住,连马车摆设都是偏冷色暗调,像是把她置身于什么人的掌控中无所遁形。
苏幼虞顾不得多想。
突然马车后面窗户口“哐当”一声!
有什么重物砸在了马车后部的宽榻上!
苏幼虞回过神看过去,就看到同样被摔蒙了的崽崽跌跌撞撞的爬起来。
她立马起身朝着前面马车车门跑过去,这才发现前面车门早在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上了锁。
苏幼虞晃了晃车门,拆下一根发簪开始撬门栓。
崽崽闻了闻四周,几步跑到旁边凑到苏幼虞身边看她在干嘛。
苏幼虞只是觉得奇怪,春画全家都在府中做事,人一向是靠谱妥帖,没有道理勾结旁人引她出来。
马车速度极快,疯狂颠簸着,苏幼虞身形不稳,费了些功夫撬开。
等她撬开的时候,车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车门外面一片喧闹,是停在了闹市里,而车夫早早的也不见了踪影。m.
苏幼虞跳下车,看着这夜市两侧一排不算招摇的灯盏长长的向南延伸,直到京郊,街上仍然很是热闹。
上元节即便是取消了各种大型的庆贺活动,大家还是会打着夜市的幌子上街游玩,放灯祈福,毕竟这次皇帝发丧实难得人敬重,减了许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