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种植,因此除了石碑旁边的花是一直种着的,其余的都是空运过来的,平时会有专人在这里打理,保证花的新鲜和芬芳,乍一看这里并不像墓地,反而像是美丽梦幻的后花园。
这里一切都是依照沈涟漪生前的喜好来的,她说过自己若死后入土,不要把自己放在室内,那会让她觉得灵魂被束缚。坟前也别种白菊,她不喜欢白菊的意象,也不要在石碑上贴她的照片,来祭拜的时候,只要放几捧花就好,不需要带其他东西。
沈母生前是个画家,她拘束了一辈子,就想在自己死后能获得从未有过的自由。
这个墓园是郁穆父亲亲自一点点操办的。
“你先去车上等我吧,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郁轻舟站在花海里,琥珀色的头发被风吹散,如在梦里,破碎晶莹。
“小少爷,有什么事您一定记得叫我。”
小陈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
郁轻舟抬步朝着沈涟漪的石碑前缓缓走去,白色的背影和玫瑰花海融为了一体。
他熟练地拿衣袖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墓碑上,一串串水珠砸落在墓碑上,在深灰色的石碑上晕染开成片的水渍。
他声音嘶哑道:
“母亲,我好想你……为什么你从来不来梦里看我。”
一阵风吹过,轻柔拂过他的脸庞,似温暖柔软的手在擦拭他脸上的泪珠。
如果连现实的希望也要破裂,那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人有什么必要非要活着吗?死了难道就不是一种解脱吗?对于这个世界,对于自己身边所有的人来说,自己的存在重要吗?自己对于所有人来说,不是都可有可无的吗?不管是郁氏或者沈氏,自己的归属到底在哪里?
哥哥说爱他,可哥哥更爱嫂子,难道他要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吗
楼重山说爱他,可实际上却根本不信任自己,也不愿意和自己交心交肺,最终也是为了昔日旧情,抛下自己。
母亲爱他,在生命的尽头也要护着自己,可最终却还是离他而去,永远和那个偏执的男人长眠于地下。
那他……可以自己爱自己吗?
根本做不到,他太累了。
不仅仅是因为现实中感情的失败而感到心累,而是因为他疲于去找寄托和希望,以便于自己——
像条虫子一样,像个恶心的臭虫一样,活在这个恶心的世界上!
可脑中还有个声音在大声告诉自己:所以呢?所以你要自暴自弃吗?你要自甘堕落吗?你不能为了自己而活吗?你为什么要辜负你母亲含辛茹苦将你生下来的付出?为什么要抛弃你哥哥整整五年对你的不离不弃?郁轻舟,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
意识越来越模糊,脑中两股声音在疯狂打架,轮番上阵,吵的他头痛欲裂,耳膜震动。
一把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拿起锋利的一端,狠狠在手腕上一划,刺痛的感觉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
等看清手上的鲜血淋漓,他吓得双眼倏然睁大,熟悉的感觉来临——他又开始犯病了!
他想甩掉手上的钥匙,而一股更大的力气却将他猛然拽了起来,掌心一麻,钥匙被瞬间震飞了出去。
他惊惧交加地抬头看向拽着他手腕的人,嘴唇哆哆嗦嗦道:“哥……”
郁穆黑沉沉的脸上满是风雨欲来的风暴,他怒喝道:“郁轻舟!你要是活腻了,我来成全你!”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锋利的小型军刀,拔掉刀鞘,一把逼近他脆弱的咽喉,声若雷霆,“来,你现在就杀了自己,当着母亲的面,告诉她你就是不想活了,让她就当没生过你这个不孝子!”
锋利的刀刃在郁轻舟的咽喉上划出一道血迹,在刺痛中,郁轻舟一把推开了他持刀的手,全身失力跪在地上,满头大汗道:“我没想自|杀,刚刚是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