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句说完,整个屋子的气氛瞬间就冰冻了起来,阿婷被她这样的眼光所震慑,不敢再多言,而白玉蝶面上却是有几分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白玉蝶终于开口岔开了话题:“我觉着你说的对,是该抱着孩子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的。”
于是阿婷便赶紧用较为厚实的毯子包住了孩子,又给白玉蝶加了一件厚的斗篷,这才放心让他们母子出去。
秋日的阳光又柔又暖地包覆着人,孩子虽然是被妈妈抱在怀里,可一双干净的眼睛被花园里的所有东西牢牢吸引了过去,一会儿盯着这儿看,一会儿凝着那儿瞧,很是认真的模样。璧晗看着这样可爱的孩子,却忽地又想起白玉蝶跟她说的那句话——“你还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呢”。第一个,所以……就连他的父亲霍霆宇,也没有见过他吗?
细细想来,霍霆宇好像有一个多月没回来过了。那天她是看报才得知,楚邯联军在衢州同郢军开战了,霍霆宇也已经赶了过去。那一会儿她蓦地又记起去年秋天,霍霆宇赴垚家口前线,回来的时候疲惫憔悴至极……可是很快她就轻轻笑了一笑,极是清冷:怎么,邵璧晗,你现在还是会担心他么?
像是指间漏过的细沙般,一整个十月在秋风里悄然滑走,可是司令府里因为有了一个宝宝,忽地就平添了许多的生气。因着璧晗对白玉蝶和孩子很好,底下的下人们也不敢再私语纷纷,至少面上对待白玉蝶母子很是和善恭敬。有了璧晗之前的教导,子茵对待白玉蝶也客气了许多,毕竟是孩子,对待刚出生不久的婴孩又确是发自内心的好奇和喜欢,就连花园里开的第一朵芙蓉,也是她亲手摘了拿来逗孩子玩乐的。
“这段时日有懈怠,字不如先前好了。”这一日璧晗仍旧是教着子茵写字,只是态度比往常要稍稍严厉一些。
子茵见她这般神色,立马知错了似的低下头,给人看着倒是可怜。
“今次便罢了,但午觉起来必须好好练上几个小时。”璧晗略收了严厉神色,看着树上娇美的芙蓉柔声地问,“可还记得我昨日教你的那首诗?”
“记得,”子茵见她没有那样严厉了,面上的神情又稍稍地轻松起来,“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她才说完两句,却听得另一个声音稳朗地接了下去:“唤作拒霜知未称,细思却是最宜霜。”
子茵闻声便回了头,果然就是霍霆宇。可璧晗却毫无反应,只默默地回了房去。子茵见她表情有异,也不敢多说多问,只好自己向稍有黯然的霍霆宇躬身行了个礼,而后就赶紧退了下去。
直到傍晚,子茵认认真真写完了字,才敢借着这个由头进了璧晗房间,在她看自己写的字的同时,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霆少瘦了好多,所以厨房做了好多好吃的,您今晚一定要吃多一点呐,千万别浪费了。”此时璧晗淡淡的神色如往常一般,子茵心里也把不太准,于是就旁敲侧击地说着。
听她说完,璧晗翻着纸的手却是微微抖了一抖,目光在正看着的某一个字上停了一停,随即才又淡淡地道:“比早晨的字好一些了,但还是要继续练。”她将所有的字看完,复又交还给子茵:“行了,去玩儿一会儿吧。跟子怜说一声,晚饭我不吃了。”
她既是这样的状态,子茵也不敢多说多留,只是拿了纸乖乖地退了下去。那房门一关,璧晗的双眼就迅速闭上,短而沉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心里压得太紧,她必须释放一些出来。这段时日以来她常常去看高璮卓,有好几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