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扭曲,似是很难受的模样。
“璮卓,璮卓!”她赶紧抱住他,心慌得不行。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直吓得面色惊变,眼睛倏地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
高璮卓此时极为痛苦,呼吸急促,全身不断抽搐着,脸色极其难看,面上亦是极端痛苦的样子。璧晗见他如斯模样自己也真是绞肠剜肉般地痛。她还记得小时候被锤子砸了手指,那种揪筋刺心的钝痛直疼得她整只手都不断地颤抖,后脊梁也控制不住地发麻,而今高璮卓难受得这样厉害,她自己见了,那心里的痛比起当初铁锤伤手简直是超出百倍千倍不止。忽然,她的双手被高璮卓死死抓住,就连身体也被他带得有点颤抖。高璮卓从来温和的眼睛倏地闪出凶恶阴冷的光芒,他一手狠狠掐住璧晗,一手用力揪扯她后脑的头发,见她因疼痛而变得扭曲的面容,他心里竟然涌出病态的喜悦。璧晗极端吃痛地看着眼睛微微发红、此时此刻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高璮卓,汹涌的眼泪肆意地涌落,心脏似乎沉入了无底的冰凉的海,看不到光亮,寻不到温暖。
“璮、卓……”他的力气越发地大,璧晗痛得受不住,无比艰难地开口唤他。她眼里的痛苦和绝望仿佛冰雪触到皮肤,为这疯狂的意识注入一丝清醒,高璮卓略略一怔,抓着璧晗的手微微一松,璧晗赶忙趁机起身挣开了他。然而这种状态并没有随着那一瞬间的愣神而消失,高璮卓仍在可怕地抽搐,随着持续时间的变长,他甚至都开始模糊了意识。心疼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接连滚落,璧晗忙要出门去叫人,而病房门却忽地被打开,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急急忙忙奔进来,护士们使劲按住抽搐严重的高璮卓,医生尽快地给他注射了一针。随即高璮卓就不再抽搐,整个人安静躺了下来,眼眸闭合着,像是睡着了。
“他……”
“醒过来就好了。”医生知道她想问什么,但因着霍霆宇吩咐过不可以跟她说太多,于是赶忙收了东西带着两个护士就急急地走了。
璧晗听见医生这么说,心里终于安定下来一些。她又重新坐回病床边的椅子上,紧紧地攥着高璮卓有些发凉的手,一双眸子定定地凝着他丝毫不敢移开。又不知过了多久,高璮卓终于醒了过来,璧晗见他又重新望向了自己,赶忙就擦掉了脸上的泪,声音哽咽却温柔着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高璮卓此时乏得很,想伸手为她擦擦泪,却完全没有力气,只能轻轻摇摇头,极力挤出一个试图让她能够放心的笑容,可心底眼里终究满是歉意:“还疼吗?”
璧晗流着泪摇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一想到他在未来不知道多久的时日里每天都得忍受这样的痛楚与折磨,一个原本健康的人每时每刻都要承受这心理与身体上莫大的打击,她实在心如刀割,而那种钝痛直疼到心里去,之后再毫不留情地蔓延开来,痛得她整个头皮都不住地发麻。
“吗啡成了瘾,就是这样。”过了许久,高璮卓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于是就慢慢地说给她听。他的手终于有力气轻抚她的面颊,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一双眸子里满是心疼与歉意:“伤着你了。”璧晗温热的眼泪浸进他冰凉的手心,高璮卓无比珍惜这或许已经为数不多的与妻子温情相处的时刻,但终究,还是违心地开了口:“今后……不要再来了。”
他这话才落音,璧晗已然抬头定定望着他,紧紧咬着唇连连摇头,还没开口,才止住的眼泪忽地又接连滚下来,一时半会儿怎么样也收不住。她俯身,双手张开紧紧地抱住了他,终是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自高家出事以来,璧晗一直忍着撑着同琬之夫妇一块儿处理家中的事务,生怕自己一丁点的没撑住就会拖了高璮卓的后腿——她太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在内她还需要他的安慰和照顾,那便太让他劳心劳力劳神了。而她的心思高璮卓又怎会不知,他明白她在努力处理好家事好让自己省心,他也明白自己只有继续撑下去不被击倒,才能为她为高家遮些风挡些雨,让她继续有人可以依靠。他们就像两棵紧紧挨着的树,相互倚靠相互支撑,都必须有对方的陪伴,才能更好的存在。可是今天,高璮卓却主动伸手想要推开她,璧晗只觉得自己像是挂在枝头经受着腊月寒风的一片干枯的叶子,风如果再大些,她或许就该永远离开这棵大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