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垂眸片刻,很快轻笑安慰道:“你做的错事还能有我多吗?来,快进来。”
二人在室内温暖的火盆前坐下,不太旺的火苗上还咕噜咕噜烧着一锅清水,男人笑着为他去取杯盏:“一会我正要去泡个热水澡睡下了呢,你呀,来时总没个定数,我去给你泡茶。”
林无央缓缓窝进摇椅中,深黑的眸光被火光点缀。他脑海中仍是那日在书房,柳如遇在身下推开他后不屑于与他对视的眼神。
男人此时端茶递于他,一同坐下:“说吧,我的小央还能捅出什么篓子来。”
“我似乎可以和别的女人交合了。”林无央微微皱眉,双手捧着盛满热茶的杯子,热气腾腾,“可是没有获得一丁点的快乐,甚至这几日一直为此而痛苦。”
“爹,你不是说,这种事应该让人感到快乐吗?”
“是一位什么样的姑娘?”男人小啄一口热茶,侧目问询。
“她弹的曲不错。”
室内上升不止的水雾模糊林无央的双眼,他好像不够了解柳如遇,虽然隐没宾客中听她的曲很久,可那些日夜她的目光从未落在自己身上。晃动的珠帘后,是她在层迭宾客身影夹缝中若隐若现亮丽的脸庞,和麟玉那么像,可又没有那般锋芒毕露。
麟玉总是很锐利,林无央垂眸,火光在眼底跃动。
最后见到她时,她说,阿渊,你也该追寻你的自由。他的自由?他永远都会被困在宫墙里......
“只有这点吗?你还爱她什么?”中年男人忍俊不禁,“她什么年岁?平时除了弹曲还喜欢做什么?”
“......”林无央无言,“这些很重要么?”
“爱意是由这些碎片组合而成的,当然重要。你若是连了解她都不愿意,与她共处一室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感到快乐。”
“我对她并无爱意,她对我自然也是。”
“那你还与她行交合之事?你强迫了她?!”男人面色忽的冷峻,“小央,我和你母皇都未曾做过这般恶劣的榜样,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是谁?
他可是记得十分清楚,母皇起居注上,与生父麟君寥寥几笔的寝居手录。
麟君拒寝,母皇赐药,数名女护麟卫相助按压狂躁反抗的麟君才得以完成侍寝。
他也是十岁后的年纪才明白生父为何每每受赐茶饮,都如惊弓之鸟推碎一地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