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的狭长伤口盘在掌心。
“碘酒碘酒……”谢小唯手忙脚乱的把肖诚拉到床上,打开床头柜翻找。他的力气不大,只是轻轻一拉肖诚便乖乖坐了下来,不过前者却毫无自觉。
被这样紧紧拉着,柔软的触感从贴合的皮肤传递,肖诚心头的躁怒瞬间被浇灭一半,有些贪恋的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舍不得动。
因为前阵子手被割伤,所以家里备有绷带碘酒。谢小唯跪在肖诚面前,小心翼翼清掉玻璃碎渣,用棉球反复擦拭伤口。
阿严闹不清这是怎么个情况,正想再询问,被老人笑眯眯的拦住了,拉去了客厅。
伤口看起来很恐怖,也确实深,谢小唯皱着眉头把绷带缠了几缠,总算勉强止住血。等他终于松口气,才发现卧室的人都跑光了,只有肖诚端坐在他的面前,缄默的望着他。
“这、这样应该就没事了。”谢小唯慌乱的收回手,这才意识到肖诚近在咫尺的目光有多灼人,刚才自己包扎的专注,他就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吗。
好在肖诚没有多说什么,“走吧,他们好像已经吃上了。”
饭厅里,老人跟阿严热情的拼杯换盏,根本没等他们。
“啊不好意思,我看锅上的菜都好了,所以就擅自端了出来。”老人热情的挥挥手,“你俩快过来,不然一会儿饭就被我们吃光了。”
小小的桌子刚好能坐下四个人,谢小唯硬着头皮和肖诚并排坐下。因为是宵夜,他做的都是一些精致暖和的清淡小菜,再来便是一人一碗香喷喷的鱼片香粥。
老人把情况跟阿严说明,阿严也不是小气的人,洋洋得意道:“这鱼片粥可是小唯的拿手菜,你们多喝点多喝点,别客气。”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桌上便是一层突如其来的寒气,谢小唯坐的最近,尤其一哆嗦。就听身边的肖诚缓缓道:“他经常,这样给你做饭?”
可惜阿严毫无察觉,满不在乎的喝一口粥:“哪是经常,是天天,小唯现在可是我的‘御用大厨’,有他在,我现在连外卖都不用点了,随喊随做还比外面的饭营养健康。”
谢小唯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哦。”肖诚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的平淡,可他越是这样,谢小唯就越有种风雨欲来的不祥预感。
肖诚的性格他太了解了,那天不过跟自己一面之缘的小混混,就能让肖诚误会到那种地步,更何况这个名正言顺与自己“同居”的房东呢。越想越心慌,谢小唯根本吃不下东西,可是除了他,桌面上其余三人好像都不受影响,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吃饭。
蓦地,视线里闪过一只手,谢小唯一愣,一片蘸着芝麻酱的烫菜被夹到他的碗里——是肖诚。
因为右手刚刚包扎,所以肖诚一直用左手端碗夹菜,再伸到谢小唯面前,实在太过刻意。谢小唯失神的抬起头,可肖诚却没有看他,而是专注于自己面前的香粥。
“再不吃就凉了。”
“哦,哦。”
阿严有先睡一顿,这会儿精神头正好,跟老人叽里呱啦聊得热火朝天。这样的气氛让谢小唯放松不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肖诚平静的反常,至少到现在还能稳稳保持住名门少爷的良好修养,实属不易。
“对不起。”肖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那天的事一直没来及的对你道歉,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谢小唯默默咽下口中的鱼片,“都过去了。”
“最近身体还好吗。”
“嗯。”谢小唯眨了眨眼,“说起来,谢谢你今天的伞,是你让老先生给我送伞的吧。”
肖诚有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承认,那这把伞出现的时机太巧妙也太刻意,很容易便会叫谢小唯察觉自己的暗地跟踪,如果否认,那么这刚被拉近一点点的距离又要失去了。
“对不起,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