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妄从前二十几年都没有对女人动过心思,和沈清芜在一起后的更多时候都是在享受精神、肉体上的快乐,从未认真思考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他以为他只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情人和床伴,或许某一天他会像圈子里的其他人一样,给她一大笔分手费,然后和家族安排的女人结婚生子。
但真正到了要和家族安排的女人联姻的时候,他的心底又涌上来了一股浓重且强烈的抗拒感。
贺妄以为自己只是不想再被母亲过多干涉生活,但当那天母亲在医院,借着她生病想要逼他接受岑雪时,他才倏地明白,他根本不想让除沈清芜以外的女人成为他未来的伴侣。
他只要她。
心意自己明了了是一回事,对着沈清芜说出口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贺妄身为天之骄子身上有不少包袱,尤其是在知道沈清芜接近他是别有用心之后,他对她的感情更是复杂。
既心疼她的隐忍和遭遇,又恨她的无情和利用。
所以他没有想过会对沈清芜说出那句直白的、直抒心意的话。
心里的话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贺妄倏地一顿,但旋即觉得心中轻松许多。
原来也没那么难说出口。
沈清芜的心池同样荡起了一片不小的水花。
毕竟当初贺妄送给她求婚戒指时说的那番话都十分隐晦。
她原以为那就是不可一世、桀骜又恣狂的男人能屈尊说出口的最直接的话。
没想到现在竟然能说出那四个字。
然而水花只是轻溅了一下,整片心池又恢复了平静。
她轻笑了一声,“大少爷,你喜欢我,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吗?”
握住她肩头的手骤然缩紧,贺妄像是被人逼着咽下下了一颗未成熟的野果,又酸又涩。
沈清芜对男人现在的心路历程了如指掌。
从小被捧上云端长大的天之骄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遇到过什么挫折,他想要的、看上的统统都是他的,而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领导者姿态,只需要往那儿一坐就有人前仆后继地来讨好他。
他也从来没有对谁展露过真心,而现在他压下作祟的自尊心,将满心真情放到她面前,她却不屑一顾。
贺妄自然是大受打击,并且可能有些气急败坏。
果不其然,贺妄深沉的眼眸里尽是压不住的浓郁墨色和狠厉,像是恨不得咬上她的脖颈,把她叼回自己的狼窝似的,危险且带着凶性。m.
原本按在沈清芜肩膀上的手往上滑,粗粝的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挲过她的脖颈,嗓音带煞,“沈清芜——”
她毫不畏惧地抬眸对上他湛黑的眸光,“怎么?生气了?”
他喉结滚动,咽下苦味,“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沈清芜叹了一口气,“贺爷,建议你去医院挂个号检查一下记忆力,我昨天才回答过你。没有。”
贺妄漆黑眼瞬也不瞬地攫住她,嗓音喑哑,如同在沙砾当中磨过似的,“我对你而言,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复仇工具,接近你仇人的踏板?”
从他的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她敛了敛眸,鸦羽般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已经给出了回答。
他脸上笼罩上了一层阴霾,血液如同沸腾般在身体里奔腾不休,压抑许久的愠怒之火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www.
沈清芜在和他温存后窃取他电脑中雷家犯罪证据,而他浅浅试探后半点没再怀疑她的时候,她是不是心里很得意?
他凌晨冲出去把黄楠打到重伤,又回来给她准备好早餐的时候,她主动亲了他一口,他受宠若惊了好久。那时候她会不会觉得他真的很好骗?
他飞去伦敦为她放情人节烟花的时候,举办无人机表演哄她开心的时候,凌晨三点飞到港城搂着她说“bb,我好中意你”的时候,她表面迎合,心底是不是对他的所作所为不屑一顾?
从头到尾,付出真心的只有他一个。
他的言行举止落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拙劣又多余的小丑表演。
腾升而起的烈焰似乎要将他的理智尽数吞噬,喉间仿佛喝了一大口烈酒似的烧得生疼。
贺妄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呼吸粗重,脖颈上青筋暴起。
他抬起手,拳头裹挟着劲风砸下去。
沈清芜鬓间的发丝被风带起,她瞳孔倏地一缩,下意识侧了侧头。
“砰——”
带着满腔怒火的铁拳没有她想象中的落在她身上,沈清芜的耳边传来皮肉和坚硬物狠狠碰撞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贺妄的手背鲜血淋漓,指骨关节处血肉模糊,她身后的车门上同样一片骇人的血渍。
她总算知道男人手上的血痂是怎么来的了。
他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颈,嗓音阴鸷,几乎是从牙关挤出了这句话,“没人敢利用我,你是第一个。”
现在的场景和昨晚她梦里的有几分相似,沈清芜仰起头,“所以呢,你要掐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