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旻懒懒的扯了扯嘴角,拎了拎袖子,端着碗,装了点汤在碗里,慢条斯理的开始喝汤,几口下肚,“人家一看廖小姐那副女王的尊容,唇红齿白人漂亮,我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人家以为我跟我秘书有一腿,肯定是秘书来察看情况了,把我想象得是无耻又下流,这些东西,我都不好说。”
她天天打了鸡血似的,告诉自己,坚强点,还有女儿,那是她和她爱的男人的骨血,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女儿只是精神障碍,会好的,向家的资产被封了,她就去找妈妈,以前向世勋给了她娘家不少钱,其实谁都疼田小米,大家都愿意出钱给她治病,她还没到穷途末路,觉得够了,还是幸运的。
爷爷时不时威风凛凛的一拍桌子吼上一嗓子,然后大家闷笑着低头吃饭。
江律旻差点一口汤喷出来,“爷爷,不带这样的,谁不知道我江律旻以前在部队呆过的啊?几个流氓轻松解决,你叫我一个大男人,带个女保镖,不叫那些美女看了笑话去啊?”江律旻灵机一动,心里暗夸自己聪明,故作幽怨道,“奶奶,你们天天要我下了班就回家,我哪有时间去外面花天酒地?现在的女孩子哪个不是说要浪漫,要多花时间陪着,我没时间,培养不出来感情,您说没感情的我跟人家处,我不是傻吗?人家花了我的钱,又不真心对我,我不是亏死了吗?”
她,又想他了。
江律旻若是晚一步回家,也会收到那条短信。只是他快了一步。
江律旻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很想江钊能早些回来,江锋在也好,至少帮他贫几句,突然觉得这个家,真是空,吃个饭也不热闹。
老爷子眉毛都绿了,这小子,又在怪他了。
“爷爷,那不然我去外面找个女人生一个,不娶回来行不?”
“奶奶,您看报纸上有几个有名有地位的男人三十岁就结婚的?我看着都是三十好几,我听说男人年纪越大,生的孩子越聪明。”江律旻开始瞎扯。
江州,是一个让她永远都舍不得离开的城市。
很怀念以前的江家,奶奶的假牙白亮亮的露着,小拐杖抡起就打这个打那个,一口一句小兔崽子。
“律旻,不小了。”老太太也凑了一句。
她慢慢蹲下,头埋在膝间,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想狠狠揪下,心里默默念着,时光倒回,若孩子的手牌没有错,若是一直是现在的蒋欣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过,若是这样,若是这样,她今天肯定不会沦落到如斯田地。
江律旻想着这样说怕是把廖雪给害了吧,那话怎么说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赶紧又改了口,“不是她不懂事,是秘书跟上司一同出门,本来就容易引起误解。”
发了信短信给江律旻,说倒霉,妈妈才回来,老板约吃饭,真苦,想多陪会妈妈都不行。
江律旻回到江家前,把跟田小米联系的手机关掉,放进车屉里。
两百万,她不知道田小米在外面要挣多少年才挣得够,她一直怨自己不是个好母亲,帮不了她,她说她出去赚钱,好歹有一技之长,可以给人家当家教,田小米还那么小,还要念书。
只是后来,田伟……
“呵,奶奶,您这就不对了,什么叫人家不稀罕,出去吃饭,总得我一个男人买单吧?门当户对的,我不可能带人家去吃面条吧?朝歌那种地方一顿吃掉白领一个月的工资都不止,点点好的就得好几个月的工资,你说说什么不花钱?做生意的人,总得算计着点,是吧?什么都讲个投资和回报。”166小说
江援朝是横了心不管江律旻的事,看着自己儿子跟个木偶似的被扯来扯去,他其实心疼,江家出的种,他清楚的得很,以前觉得江家的孩子出去不像别的那些个******那么嚣张,他欣慰。
江律旻心里咯噔一跳,又来了。
江家的气氛还算好,老爷子还是坐在上方,似乎没有以前精神硬朗,眉间印有愁云,席间,他淡淡说,律旻,你是长孙,你看爷爷这么大把年纪了,你是不是该尽个义务,给爷爷抱个重孙回来看看。
曾美桂把田小米推出门后,把门关了起来,摸着自己的手,手心还残着女儿的温度似的,田小米是个好女儿,从小就乖,在外面惹事,爬树,捉虫子,但在家里,讨任何人的喜欢,她的奶奶爸爸个个把她当成手里的宝。
一个异乡的人,爱上一个城市,需要一份归宿感,在这里,即便她没有自己的房子,她也有归宿感,虽然给她归宿感的男人,并不在她身边。
可是她怎么敢把田小米留在田伟身边,她只有把那么小的一个女孩推出去,她天天就想着她可怜的孩子,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你可以跟人家说,小廖是你的秘书。”
孩子在身边,丈夫不会被气死,也会在身边,一家人一定会很幸福。
老太太有些尴尬,“说得这么难听干什么?什么叫人家花了你的钱?你爷爷给你挑得那些可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家会花你什么钱?人家还不一定稀罕。”老太太白了江律旻一眼,撒了点小脾气。
命里有很多东西看不清,也猜不到,没了丈夫,可她觉得还有田小米,田小米被田伟弄得精神障碍,她就觉得自己千万不能倒,千万不能倒,田小米才十六岁,她一倒了,田小米可怎么办?
她的所有苦难都是因为向世勋的离开,田伟的迁怒造成的。
江律旻耸了耸肩,“所以啊,所以我不想浪费,去一般的地方,人家觉得我这么大一老板怎么会这么小气,反正印象好不了。总之泡妞又要花时间又要花钱,我现在这样绑在家里,实在没空。上次约的那个周小姐,我旁边还跟着廖小姐,人家三分钟不到就走了,觉得我不尊重人家,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们不要动不动就说我,总不能我去跪着求着人家给我生个儿子吧?”
田小米一边挽着袖子准备去给曾美桂烧面,一边笑着说,“呵,妈妈,景董叫人,经常都是让别人打电话,我都习惯了。”
“可以。我只认孙子。”老爷子脸色不好看起来。
人大一年,多一年的烦恼。
老爷子马上道,“那下次,你出去就说小廖是你请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