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旻叹了一声,指尖伸过去,抚了免提键,便缩回了手,任田小米拿着电话,自己却不伸手,“喂,温雅。”
田小米想了一阵,还是平了平气,想用一种心平气和的姿态跟温雅对话,毕竟温雅的态度和说话,她挑不出来毛病啊,“温雅姐,公司的事,我不懂,江律旻拒绝你的原因,我觉得应该是跟我无关的,毕竟做生意的人,利益才是最大化。”
“田小米,这事情,你叫我跟江律旻说,江律旻肯定得不同意,你也知道上次的事情,我也挺后悔,我又不是没男人要了,干嘛非缠着他啊?天下什么不多,男人还不多吗?他是认定了你会在乎我和他之前的关系,才不肯让我接这个单子,其实我是老早就跟他说了,他都不肯。但我那么多准备工作做下去了,我一个新开的公司,承认不了这么大的损失。这个公司当时除了问我爸爸要了些钱,自己也贷了些款,这个年会要是搞砸了,别说贷款了,我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那么多人等着发年终奖,我真是愁得白头发都往外钻了。”温雅的声音依旧似从前一样迷人,像深夜电台里的女主持娓娓而喃的旋律,只是那种优美的旋律里有些哀伤。
如此复杂?
“田小米,我跟他之前有什么恩怨,都希望你能原谅,毕竟就像你说的,那么大一堆前任是吧,咱们都不计前嫌不行吗?”
“嗯,我会跟她说的。”
田小米坐躺椅上坐了起来,温雅这是玩什么?先斩后奏?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去叫江律旻拍板?当江律旻是什么,她老公啊?
他觉得自己在田小米面前对温雅的态度没办法不冷,生怕她一下子醋劲又来了,他惹不起,他得防,防好点,就不会出麻烦事,他是个怕麻烦的人,不哄她的日子过得特别舒坦,神经一条条的理得特别爽快,全身都轻松。
“喂,温雅姐。”田小米每次都会这样叫温雅,以前是出于礼貌,她的确比她小,后来是恶意,她经常在温雅面前直呼江律旻大名,江律旻,江律旻,但她却叫温雅叫姐,这玩意,听起来怪怪的。
“你等等,你先跟江律旻说。我把电话给他,这种大事,我不能说什么,不是我能管的。”田小米越过落地窗的门,穿过厅进了书房,把电话放在江律旻耳边,轻轻的说:“温雅姐找你是公事,你自己跟她说。”
田小米倒吸一口凉气,温雅这压力给她压得大啊,等于说只要她拒绝温雅,她就是害得温雅破产的,害得温雅公司员工领不到工资和年终奖的罪魁祸首了?
田小米吐了气,这是干什么?让她接?还是让她挂?
江律旻听着温雅的质问,一愣,咦?这下成了他不坦荡了?他已经够坦荡了啊,该说的都说了。
江律旻无辜的看着田小米,呲牙咧嘴的比划求救,又作揖,心想着,媳妇啊,你让我接,你让我怎么说啊?啊?
“别!”温雅慌忙叫住田小米,田小米本已经站起的身子脚步听话的没有迈出去,问,“怎么了?”
江律旻点头,看着田小米,声音稍显大,是为了让电话那头的人听清楚,声音是没有多少坡度和弯度的,那姿态也像是在谈客户一样,甚至还微微冷上两分,“温雅,你也说了,这案子你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那么你就办吧,不过办砸了,公司会对你们公司提出赔偿的。”
田小米接温雅的电话并没有表现出多少不耐,但说真的,她是不喜欢的,上次自杀的事情出了后,她没再见过温雅,江律旻在的时候,也没听温雅打过电话给江律旻,可是温雅割腕的目的性太明确,她没办法不防着她,说不上讨厌,因为她们之间没有进行过激励的深仇大恨,但是绝对谈不上喜欢,所以和温雅讲电话,多说几句,要表现出不耐,其实是需要很大的忍功的。
田小米也很无奈,温雅说成这样,她还要说什么,反倒把人家逼急了,不就是想挣点钱嘛,她悄悄在江律旻耳边说,“生意归生意,你自己衡量一下利益。这个跟我和你的私事无关。”
田小米慢慢的往阳台上走去,此时阳光正好,晒晒会很暖和,坐在躺椅上,展了展腰,很想跟温雅说,他就是不想跟你说话,通电话,哎,她这个人的心怎么就这么软。
温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到田小米耳心的时候,田小米感觉到一种真诚,一种近乎卑微的真诚,那种卑微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无奈,她几乎能从这样的声音中感觉到温雅站在她面前的样子,低着头,带着恳求,却又想保留一点自尊。
江律旻肯定也知道温雅打这通电话是想说什么吧?江律旻这边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温雅姐,江律旻的公事我从来都不过问,你等一下,我把电话给他过去,你跟他说。”
“嗯,好的好的,那么我就去准备了,谢谢你江律旻,也替我谢谢田小米。”
“江律旻,刚才我把我的情况都跟田小米说了,我的方案既是通了你们的精算的,你又何必用私人的理由压我的单子,我如此坦荡,你又何必这样怕,不清楚的人还真以为你是因为怕跟我旧情复燃才做的这样的决定,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166小说
人家都骂上了,你好歹发句话啊?
“嗯。”田小米很想“哼”一声,她怎么是这么个人?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总是不一样。
田小米一看这阵势,江律旻是真怕她误会,居然开了免提,便把手机放在他的面前。静静的在旁边听着。
温雅说:“嗯,田小米,我也想和你说这个事,做生意的人,追求的就是利益,我的竞标方案是通了他们的财务预算的,可是递到他那里的时候,他驳了回来。这还不明显吗?下面的人都是精算过的,可是即便我给的报价已经是最优惠的了,他还是不同意,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说他不会背着你和我见面和通话就已经说明了,他是因为你才不接这个单子的。”
可是她怎么能忽略,对方曾经拿她当过情敌,谁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拿她当情敌呢?
“你问问田小米是不是这么回事,自从上次割腕的时候你一点也不管我,你以为我还会在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吗?我就是想做个生意,大家怎么说也比陌生人熟一点吧,算个普通一点的朋友吧,我的方案和竞标价都是通过了你们的二审的,你却不让我过,给我这种小鞋穿,你是坦荡荡的吗?”
“跟我谈?这还有几天就二十七了啊?你办?”开什么玩笑?
如此不得已而为之?
“在,但是他有点忙,让我帮他接一下,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她的声音有些生硬,明显的是在敷衍和应付,这样说话的态度,对方应该能听得出的想法吧?
田小米在听到温雅的回答后,才非常后悔自己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