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想结婚的,江律旻有点讨厌自己近来的迟钝,她会不会以为他是那种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的人?
“江律旻,娶一个、我这样的女人,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田小米哭嚎着,她字句不连,呜呜咽咽。
心里面一刀刀的被自己戳着,她逼自己说出病历的事,她拿刀戳自己,可是她开不了口,心都流血了,开不了口,她觉得自己的卑鄙已经无人可以匹敌,她为什么不可以像里面的女主一样,知道自己的不好,然后悄悄离开男主,为什么她没有那么伟大,她也想,像江律旻这样的男人,怎么就不值得有一个愿意舍弃的女人跟着他呢。
可是谁来告诉她如何舍弃?那些长在身体深处的东西,如何舍?他以前说,田小米,田小米,你就是我骨子里的血,谁想要我都不会给,我怎么会给,我没那么伟大,我怎么会把我的骨血,我的命给别人?
她虽是骂他,打他,经常说一些鄙视他的话。可是她爱他,崇拜他,仰慕他,欣赏他,他说的话,她就当人生格言一样收录起来,他在她的灵魂深处,他是她的信仰,一个人,怎么可以舍弃自己的信仰,不是说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是可耻的吗?她以前是没有信仰的,如今,她有了,她好不容易才有的信仰,她怎么会舍得舍弃?
“要后悔早就后悔了,再说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们结婚,结婚。”他拍着她的背,嘴角笑着,心里有些酸,他明明知道她是有些自卑的,却把结婚的事情这样拖着。
田小米的哭声越来越小,她觉得有些累,她选择不说话,她不敢跟他对话,都说纸包不住火,反正包不住火,反正会烧起来的,等烧干净吧。
脸上湿软的舌尖轻轻的****着她的泪,唇也是软软的,她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给她的温柔和包容。
眼肚下湿湿的,软软的,热热的,痒痒的,他的唇吸过来,把她整个阖着的右眼含在嘴里,眼角有他的舌尖,接住她满溢而出的泪,她听见他的喉结滚动的声音,她想问他,旻哥哥,是什么味道,酸的?苦的?涩的?还是甜的?都有是吗?
接着是左边,那些温柔又包容的吻,那些五味杂阵的泪,交织,相融。
他握着她的后颈,“苦涩的泪,有点酸甜味。”
“旻哥哥。”她用力的搂着他的脖子,咬过去,她要尝一尝,残留在他口腔里的那些泪,是不是真的是那样的味道。她没有尝到自己眼泪的味道,她忽略了,因为比起那些不值钱的眼泪,他嘴里的味道更让她迷恋。
你有没有爱一个人,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爱他的时候发现拼命的恨着自己。
她用唾弃自己的方式去爱他,只有这样,她才会勇敢些,否则她不敢了,她一次次的骂自己,犯贱,卑鄙,龌龊,无耻,她一次次的肯定自己犯贱,卑鄙,龌龊,无耻,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胆子大一些,是的,她就是这样,她就是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所以她要爱他。
她没有他好,所以她不敢坦白,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会不会恨她?会吧?反正她是下贱又无耻的,她不在乎他恨,恨就恨吧,反正她也恨自己。
她的啃咬他的时候,很用力,他的回应也是用力,那些蛊惑人心又让人沉沦的吻让她呼吸没有了规律,脑子里开始缺氧,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心跳都快停止了,血快要流干了。她离开他的唇,头无力的朝后一仰,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没了灵魂:“旻哥哥,我们分开吧。”
她不知道是怎么说出口的,好象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她找了一万个理由让自己不要说,不能说,等结了婚,装作不知道,能过几年是几年,有几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好。
可是他不小了,他快三十岁了,谁知道她要贪多少年,也许十年呢?那时候他就快四十岁了,她没有资格做母亲,难道连他做父亲的资格都要剥夺了吗?
她一度让他在江州这个地方成为别人的话柄,她已经让他牺牲了足够多,就算千年前是他欠她一个恩,过了千年来还,他也还够了,他够了,总不能生生世世背着债来活。
江律旻捏住田小米的下巴,翘起来,他觉得自己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我们分开吧。”她想让自己的眸光淡一些,淡一些。。
江律旻觉得干燥的冬季天空响了一个大炸雷,那雷声太响,震得他有些耳鸣,她今天不对劲啊,一直的不对劲,不是因为她想结婚?
她是想跟他分手。
田小米觉得一直放在她腰间的大手猛的一个用力,捏得她差点叫出来,可是心口那里太疼,那点力度她还是可以承受的。
“分开?”江律旻冷声问道。
“嗯。”166小说
“为什么?”江律旻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他一厢情愿的以为她是想要结婚,结果她是想跟他分手,为什么要分手?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现在她妈妈也来江州了,几乎天天都在见面,打电话也自由了。生活平静,他爱她,宠她,给她想要的一切,爷爷奶奶,爸爸,还有家里所有的亲戚都因为他对她的爱而对她好,家里没有一个人会给她压力,都知道她不高兴了,他会不高兴。没有一个人说过她的不是,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配不上你,有很多好的女孩子适合你。”她也不想,谁想说这样的话,她配不上,温雅都比她好。
“呵!田小米,连分手的理由你都不会挑个好一点的吗?好人卡?你想发张好人卡给我就把我给甩了?”江律旻搂着田小米的手没有松开,力道也未减弱,他如星的眸子像猎豹一样微眯着绞着田小米,冰凉的语气,让空气凝结成了冰雾。
田小米有点说不下去,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静冷静,没法子,她脑子里乱得跟一团麻绞在一起似的,越理越乱。。
心里面无数个田小米,有骂她的,有打她的,有在哭的,有在讽刺的笑的,她觉得这会子如果不去冷静冷静,她得疯。
“我想出去走走。”她从想江律旻的腿上下来,可是才动了一下就被他的铁臂钳得更紧。
“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