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南方,太阳火辣辣的铺满了整个大地。
但是山上却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清爽凉意,一直走在前面的许寒松回头看历朝,“老师,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教书。”
埋头走着的历朝看着前方的清秀少年,笑着说:“乡村支教,这里老师不够,我就来了。”
许寒松知道,秀村这个偏僻的地方,很少有老师愿意进来,秀村小学本来就是黄校长的爸爸和自家奶奶撑起来的。
黄校长的爸爸已经去世,奶奶有老花,前两年就退休了,许寒松当然很感激他。但是,看着此时历朝脸上的笑,他脱口而出:“老师,你如果要这样对我笑,就不要笑了。”
历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的停滞着。
看着懒洋洋的,偶尔调皮捣蛋的孩子,历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孩说:“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刚才你是假笑。”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
其实许寒松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历朝刚才的笑实在敷衍,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当然,他是聪明的,每个人都有秘密,也许只是自己不小心问到了别人不想回答的问题。
“小孩,”历朝追上来,一把揽住许寒松的肩膀。这就是示好了,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许寒松却对历朝前所未有的有感觉。比如说老师眼中的孤独,比如说老师好像不太喜欢和别人靠近,但是对于他,老师好像都纵容了。
许寒松阴云密布的脸忽然就开朗了。
“真是个小孩。”历朝的大手揉了揉许寒松柔顺的头发。
“哼哼,我可不是什么小孩。”许寒松说。
两人一边说笑着,很快就到了秀河。
“我一开始学游泳就是在这,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来的,但是不小心被呛到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水了,当时真的够丢脸的。”站在河边,许寒松说着自己小时候的糗事。
其实,要说阴影吧也没有多少,许寒松只是懒,真的就是懒,在他看来,一件自己无法迅速攻克的事情,那都是浪费时间。
比如,学习,许寒松发现自己对学习实在是没有天分,只能维持每一科及格边缘,那就找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吧,画画感兴趣,那就跟妈妈说要去学画画。
当然,幸亏了许寒松有一对思想正确,教育宽松的父母。不过,在许寒松看来,自己父母不是对自己实施自由教育,而是那对恩爱过头的逗逼人才,恩爱时间都嫌少,根本没时间来管他。
看着坐在草地上整理包包的人,许寒松开始迅速的脱衣服。
等历朝抬起头来,许寒松只脱得剩下短裤了,“老师,我不是小孩子哦。”说完,那贱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胯部。
历朝眯了眯眼,说:“赶紧过来,太阳那么大,要晒伤了。”
“我其实挺得天独厚的,小时候帮着奶奶干农活,晒得黑乎乎的,但是没想到回城读书之后,却慢慢的变白了。”许寒松坐下来翻历朝带来的背包。
看着许寒松那浑身都白的有些发亮的皮肤,历朝拿出一瓶东西递给他,“往身上擦一擦。”
许寒松有些疑惑的接过来,没有任何标识的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种透明的液体。
“我自己做的一些防晒油,没有什么添加剂的,对防晒有好处。”
许寒松更好奇了,“果然不愧是学化学的,这都行?还有什么宝贝?”
“还带了些香皂。”
历朝拿出一块香皂,许寒松看了看,嗅了嗅,说:“嗯,是你身上的味道。”
历朝可不会回答这句,真回答了,这小孩的嘴又得贱起来。
“老师,你帮我擦。”许寒松把防晒油递过去,自己俯躺在了历朝早就铺好在草地上的凉席。
看着修长,白皙又清瘦的背,历朝顿了顿。
倒了一些防晒油,历朝不停的双手来回搓,直至双手发暖,才有些小心的抚上小孩的肩。
“你再不帮我擦,我都快睡着了,”双臂垫着脸蛋,许寒松闭着眼睛,发出有些慵懒的声音。
“我会擦得用力一些,让你身体暖一些,一会下水就不会感到太凉。”历朝说。
“嗯。”
那一声“嗯”从许寒松得喉咙中出来,就像毛毛虫缓慢的爬行,一直挠到了历朝心窝。
历朝双手不轻不重的落到了许寒松的腰间,细滑的皮肤很有韧劲,起码没有小孩这个人看起来那么懒。历朝心里嘀咕。
但是许寒松却“哼”了一声,“老师,我的腰有些敏感。”
历朝放轻了一些力量,用大拇指按了腰椎部位,许寒松又“哼”了一声,历朝得逞的笑浮在脸上。
腿部位置历朝加快了速度,直到看到那双有些晶莹的细长的裸足,历朝有些停滞的看了两眼就叫许寒松转身。
重新做了一样的动作,在经过许寒松的腋下,乳头,腰腹处,许寒松叫个不停,让历朝差点就进行不下去了,忍不住笑,“你怎么哪都是敏感地带啊。”
许寒松睁开眼,以仰躺的视觉看着历朝,说:“我也不知道,连脚底板都敏感。”
触不及防的对上那双眼睛,里头就像两颗清溪下的玛瑙,一眨一眨的。
为了转移自己那不安的心,历朝轻轻的挠了一下许寒松的脚底,却换来了许寒松“啊”的叫唤。
夹带沙哑中性感的语调,让历朝迅速觉察自己某部分的反应。
匆匆结束了涂防晒油的工作,历朝说:“好了,下水吧。”
伸着懒腰爬起来的许寒松,“老师你还没擦呢,我帮你吧。”
“不用了,来之前我自己擦过了。”历朝边说边往河里小跑。
后面的许寒松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老师,你衣服都没脱呢。”
河里的历朝看着自己穿着完好,顿时觉得真是丢脸到家了,怎么老在这小孩面前丢脸。
迅速的把上衣t恤脱掉直接往岸上扔,下面穿的是休闲短裤,里面还穿着泳裤,但是现在这样的自己不可能把休闲短裤脱掉。
“老师,你扶我一把,我是真怕。”岸边的许寒松声音都有些颤抖。
历朝赶紧拉住许寒松,“怎么还落下阴影了?”
“不算吧,就是太久没下水了,有些胆怯。”许寒松一下到水下就抱住历朝。
历朝有些哭笑不得,“这水深就到你腋下上去一些,你怕什么啊?要不我们先上岸吧,我先教你一些简单的动作。”
“哦,那倒不用,我当时其实已经学会了,动作还在脑子里呢,”许寒松还是像个无尾熊一样抱住历朝不放。
“那你得放开我才可以啊。”
许寒松在历朝后腰处抓了两把就放开了,历朝不跟他计较,问道:“你学的是什么泳姿?”
“蛙泳。”
“行,挺好的,蛙泳对于锻炼身体很好。来,手向侧后下方划水,划水的时候手心向下,这样,”历朝一只手撑住许寒松平坦的肚子,一手调整他的手心位置。
“还有,脚,脚向下向后蹬腿,嗯,收回时大腿和膝盖打开,两脚相蹦。”历朝一只手又去抓许寒松的小腿。许寒松忍不住笑出来,直说痒。
历朝惊奇了:“刚我帮你擦防晒油没见你说小腿被碰到也会痒啊?”
“呃,可能身体没反应过来,现在有反应了。”无赖的许寒松。
历朝知道这小孩在逗自己,严肃脸:“好好学,哪都痒,你怎么不说屁股也痒啊。”
历朝对天发誓,这句话他真的是脱口而出,没有其他想法,但是一说完他就知道坏了。
“老师”许寒松那双眼睛就像含着春水一般看着历朝。
历朝恼羞成怒,真的就伸手拍了一下许寒松的屁股,许寒松惊叫起来,“老师,真的痒。”
臭小子,历朝懒得理他,继续把余下的动作要点说完。
许寒松适可而止,开始认真学,他本来就学过,只是被呛到水,不愿意再下水而已,所以学得也快。
但是许寒松可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历朝,缠着老师又要学自由泳,蝶泳,仰泳的。
本来许寒松也就是说说,没想到历朝还真什么都会,而许寒松在历朝的教学下居然也学得很快,虽然还不娴熟,但是一个下午下来,许寒松都掌握了基本动作。
夏季的天,太阳下山晚,历朝看看防水手表,已经下午六点,但是太阳还像一个火球一般挂在天边,阳光落到水里,浮起阵阵粼光。
游了一下午的许寒松已经困得摊在凉席上睡着了。
历朝把自己带来的毯子盖在小孩身上,小孩在梦中用手揉了揉鼻子,翻了个身又睡去了。历朝忍不住的就捏了捏小孩的脸蛋。小孩的脸皮就像橡皮一般,可以扯出来。不过历朝扯了一起就后悔了,看着有些红的脸蛋,轻轻的吹了吹。
小孩感受到了骚扰,笑着说:“毛毛,别闹。”
梦到朋友了吧!历朝笑,小孩说他的任务是要说服许老太去蓝城,许老太老了,让她自己在秀村家人不放心。
应该是幸福的一家人吧。
历朝的思绪有些遥远了,现在是暑假,他一般都不会留在村里,本来前两天就应该走了,但是却留了下来。
他有些无奈的笑。
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孤独,但是小孩却就像有魔力一般,让自己停下来看着他,不知道这一次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暴风雨。
接下来的好几天,许寒松和历朝都在山上的秀河中度过。
许寒松已经能够很自如的使出各种泳姿了。
看着河面上挥斥着双手,摆动着双脚的小孩,历朝有些满足感,没想到小孩瘦瘦弱弱的,在游泳上居然有些天赋。
许寒松就吹,“可惜了,小时候应该练游泳的,也许还能为国家争争光呢。”
历朝摇摇头,躺在竹席上,透过枝丫,看着湛蓝的天空。一朵朵的云,快速的移动着,偶尔会一两只小鸟飞过,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慢慢远去。
“哇,连续练了这么多天,浑身都酸痛。”浑身湿哒哒的许寒松也不擦一擦身子,一骨碌得就躺在了历朝身边,甩了历朝一身的水滴。
历朝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条大毛巾,呼啦啦的就往许寒松头上,身上招呼。
“老师,你准备可真周到,这几天我都以为这不是秀村,而是三亚海岛呢,我们是来度假来了。”许寒松任由历朝摆布。
历朝帮小孩擦了头发,擦了背部,然后就说:“自己来。”
许寒松就笑:“老师你怕啥,你碰到我哪里我都不会再叫了,我忍着。”
“快擦干了,我帮你按按,初练者连续几天的游,别伤了。”
“好嘞!”三七二十一的胡乱的往自己身上抹,弄得白皙透亮的皮肤红彤彤的。
历朝赶紧抢过毛巾:“不痛吗,你看你身子都红了。”
“没事,我一直都这样,每次洗完澡就红彤彤的,我妈说就像烤鸭一样。”
历朝拿着毛巾轻轻的帮小孩擦着腿,在大腿根部的三角地带,犹豫了一下,然后也抹过去了。
许寒松缩了一下,历朝已经把毛巾放下。
“躺下吧,我帮你按按。”说着从背包里又摸出一瓶东西来。
“这又是啥?”
“按摩精油。”
许寒松用鼻子嗅了嗅,一股自然的清香味道。
历朝倒了一些在手上,把双手搓热之后,开始帮许寒松按摩。
“老师,你怎么啥都会?啊”许寒松正说着,历朝却用手指的关节在自己的背部中间肋骨划过,“老师,痛。”
“会有些痛,你得忍忍。”历朝心无旁骛。
接下来,山上秀河边的草地上呼痛声响彻天际。
躺在竹席上的许寒松出气多进气少,“老师,你想弄死我啊。”
“按摩得按到位,不然没效果。”历朝看着像个小狗一样吐着舌头喘气的小孩。对,他还有个小名,狗仔。
迷迷糊糊般,两人都躺在竹席上睡着了,如果有人经过这里,会发现这是一副多么美好的画面。
许寒松的长腿缠上了历朝的腰,手就像八爪鱼一样扒在历朝的身上,睡得过于香甜。历朝睡着的笑容里有一丝甜味,他稍稍的睁开了一会眼,反手就抱住了小孩,两人彼此的呼吸相互纠缠着,此刻的老师没有了文质彬彬,斯文有礼,动作里,透出了过多的温柔和眷恋,他紧了紧抱住许寒松,笑了。
这样的画面,只有顶上的那个硕大的太阳君看到了,笑得很灿烂。
远处的田里,有两个小黑点,一前一后的走着。
“黄勐,你别跟着我。”走在前头的姑娘转头怒瞪一直跟着自己的人。
后边的小伙脸上是讨好的笑容:“暑假寒假,历老师不在村里,你去哪找。”
“你管我,黄校长说历老师没走。”
黄勐看前头的人往山上走去,赶紧拉住:“亮亮,天马上就暗了,你还上山,太危险了。”
叫亮亮的小姑娘,“有什么可危险的,我们都在这村里活了二十多年了,小时候不都这样跑。”
黄勐摸了摸鼻子,话是没错,但是他胆小啊,他从来就不敢晚上上山,亮亮却是个大胆的姑娘,什么都大胆,面对感情,也一样义无反顾,勇敢的向老师告白。
山上的两人,睡到天都暗了才昏昏醒来,
晚上的山林,冷意很深,呼呼的风吹来,历朝赶紧说:“小孩,起来了,我们得快点下山,一会什么都看不见就难下山了。”
说完就赶紧收拾背包。只是收拾着,却没听到小孩的回应。
历朝看过去,却看到小孩皱着眉,抱紧身子,小孩居然发烧了。
“小孩,小孩”历朝拍了拍许寒松的脸,居然那么烫。
许寒松眼睛有些沉,睁开眼都是一片黑乎乎的,浑身软趴趴的,在历朝的帮助下才站了起来。
“看来我是发烧了?”此时,许寒松有些后知后觉的。
历朝拿来一瓶水递给许寒松,“这几天运动量太大了,又被晚风吹了,是我的错。”
“老师你有什么错,是我缠着你要学的。”许寒松喝了几口水之后,终于让干涩的喉咙舒服了一些。
历朝又拿来一块半湿的毛巾,绕到许寒松的背后,把毛巾小心的缠在他的额头上,“能走吗,我们得赶紧下山了。”
许寒松点点头。
历朝背着背包,一手扶着许寒松,许寒松的身子有些无力的全靠了过来,全身都在发烫。
刚走了没几步,许寒松一个趔趄,一屁股就坐到了冰凉的地面。
夜色更暗了,历朝眉头紧紧皱着,他真是太大意了。幸亏许寒松只是扭到了,没伤到骨头。
许寒松现在被烧得昏昏沉沉的,但是还是感觉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高兴了,也许是伤气了。
“老师”
历朝让许寒松爬上来,背着个虽然轻,但是却瘦长的人走在山路上,久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
浑身发烫的趴在老师的背上,有些昏昏欲睡,“老师,别怪自己。”好像喃喃自语,又好像梦中呓语,声音虽然在身边,又好像很远。
周边鸟叫虫鸣的声音混杂一片,伴随着坚定的脚步声,在这个夜晚,有了一些不一样。
何亮亮远远得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大声的喊了一声:“是老师吗?”
脚步声远远传来,很快就看到了人,真的是老师,历朝看到站在自家门口的何亮亮和黄勐,问道:“你们放假了?怎么过来了?”
“老师你去哪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何亮亮急忙问道,问完才发现老师的背上有个人。
“许寒松?”黄勐看着背上睡得很香甜的人。
历朝打开门,黄勐和何亮亮想跟着进去,被历朝挡住:“今天就不招呼你们了,黄勐你回家经过许老太家跟她打声招呼,就说寒松在我这睡了。”
有些愣愣的何亮亮站在一边,黄勐连忙答应着,把何亮亮手中的饭盒拿过来递给了历朝。历朝看着自家冷火冷灶的,小孩什么都没吃,也就不客气的接过来了。
看着门关上的何亮亮歪着脑袋不是很明白的看着这一切:“老师和许寒松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黄勐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历朝把小孩轻轻放在床上,小孩此刻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从来淡定处事的人有些手忙脚乱,心里都乱麻了。
把何亮亮带来的饭加水煮成稀粥,半凉之后让小孩就着药喝了。然后拿来药酒给小孩扭到的脚按摩。小孩在梦中可能感受到痛,不停的哼哼。
小孩依然浑身发烫,喃喃自语。小孩还不停的出汗,历朝只能不停的拿干毛巾为小孩擦干,一眼都不敢眯。
就这样折腾了一夜才昏昏睡去。
许寒松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睡着的历朝。自己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了,脚踝好像也好多了。
“老师,老师”
带着两只熊猫眼的历朝抬起头来,沙哑的“嗯”了一声,按了按小孩的额头,伸手摸了摸背部是否有汗,然后又一声不吭的拿出药酒给小孩再次按摩脚踝。
许寒松没见过历朝这么严肃的样子,认识历朝差不多十天以来,无论自己怎么逗他,他不是一脸平静就是懒得理人的样子,还有,更多时候他是纵容的样子。
“老师,我真没事了。”许寒松这次没有叫,忍着痛呲牙咧嘴的说。
做完按摩后,历朝才抬起头来,“嗯,休息几天就好了。”好像一副终于落下心头之石的样子。
“老师,别生气了,生自己气容易老。”许寒松眼睛眨啊眨的,显然要撒娇了。
历朝拍了拍小孩,“多睡一会,我去煮点粥。”
许寒松看着历朝走出去那有些僵硬的背影。
喝粥的时候,许寒松还想说几句,历朝却自己说了:“小孩,照顾人真的太难了。”
许寒松脸上的笑一瞬间就没了,他不太懂这句话,但是却莫名觉得历朝的口气是那么疏远。
“你什么时候回蓝城?”历朝问。
许寒松定定的看着明显不再热情的人,“你是在赶我?”
“这是你的家乡,我怎么可能赶你,上大学得准备的东西多。”历朝说。
许寒松一把抓住床边人的手,吞了一口口水,定了定心神,说:“老师,我喜欢你。”
磅!门口的门在大风的吹刮下发出一阵响声。
六月的天,现在居然乌云密布的,看起来要下大雨了。
“老师也喜欢你。”历朝拿开了许寒松的手,收拾桌面的饭碗。
许寒松心里有些惊喜,但是那只是一瞬间,平时懒如猫狗的小孩,对于历朝这个人,总是心细如发,他敏感感觉到历朝真的就是说了句类似“小孩你好可爱”的话。
“老师,这是”
没说完的话,被历朝截住了,“小孩,老师真的很高兴这个暑假能认识你。”
许寒松定定的看了历朝差不多一分钟之久,点点头,说:“好,老师你现在就像乌龟躲壳里了,我怎么拉可能你都不会出来,但是我不会放弃。”
历朝拿着饭碗转身出了房间。
许老太顶着狂风敲开了门,一进门就噼里啪啦的说许寒松不对,让历老师操心了。
许寒松笑嘻嘻的趴在床上让许老太打屁股,嬉皮笑脸的样子让站在门口处的历朝不知道进还是退。
那种和家人间的亲密氛围,历朝不知道如何应对。
许老太却很自来熟,就像自己家一样招呼历朝坐,感谢这感谢那。窗外倾盆大雨,屋内笑语晏晏。
雨停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本来许老太是想让许寒松回家休息,但是许寒松却说脚还痛,不宜走来走去的。许老太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但是也不能总是麻烦历朝。
许寒松有些倔强的悄悄看着历朝。
历朝只能说就让许寒松留下,毕竟小孩发烧和受伤自己都有责任。
许老太走了,但是却又冲进来两个人,黄勐和何亮亮。
“狗仔,好久不见,想死我了。”黄勐一进来就扑向坐在躺椅上的许寒松。
许寒松用一根手指间隔了扑过来的人,笑着对后面的女孩说:“亮亮,你又变美了。”
“切,”何亮亮笑着吐槽,“再怎么美也比不过狗仔你啊,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小时候在田里打滚翻腾,皮肤晒得像黑炭一样,你怎么一回城就变得鲜艳欲滴了起来。”然后又看了看,再加了一句,“这一病,还有了病态美。”
“哎呀呀,狗仔天生丽质难自弃。”黄勐又想去捏许寒松那看起来滑溜溜的脸蛋,被许寒松一记眼刀制止了。
黄勐怎么可能忘记小时候这小霸王的气势呢,赶忙转移话题:“你一直以来都生龙活虎的,怎么就病了?你和历老师什么时候认识的?昨晚历老师背着你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历老师谈恋爱了呢,感觉是背着个漂亮大姑娘,没想到居然是你。”噼里啪啦说完,还瞟了一眼何亮亮。
何亮亮才不理他,许寒松可就不能坐视不理了,抬起没受伤的脚就踢过去,只是老虎也有病猫的一天,以前欺负黄勐习惯了,忘记自己还病着。
黄勐也是习惯了许寒松突然的攻击,所以早有准备,一把就抓住了许寒松的脚踝,还笑嘻嘻的说:“狗仔,你脚可真是又长又白。”
小时候,许寒松虽然是小霸王,虽然是晒得黑黑的,但是长得好看,那是妥妥的,所以大家背着地里,都说如果许寒松是小姑娘,他再凶大伙都喜欢。
历朝从厨房出来,脸已经沉下,上去一把就抓住了黄勐的手。黄勐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抓住,就好像手腕要碎了一般,大声的叫着“痛”。
历朝也不为难他,一抓一放,但是黄勐的手腕已经泛红,可能过一会还会淤青。何亮亮赶紧上前看了看,有些不理解的说:“老师,他们闹着玩呢。”
“嗯,寒松还病着,别闹了,我刚煮了饭,你们也吃点。”历朝无视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平静的说。
“老师”黄勐确实痛到想飙泪,眼眶都红了。
历朝转身又回厨房,还加了一句:“有你最爱吃的小鸡炖蘑菇。”
“真的?哇,历老师,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上一秒还委屈着的黄勐转眼的眉开眼笑跟着跑进了厨房。
何亮亮笑了笑,但是看着许寒松居然还僵住脸,“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小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黄勐,就是个愣头青,说话随随便便的。”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护着他,我就奇了怪了,你们俩怎么还没好上呢?”许寒
松坐在躺椅上,伸伸懒腰,轻轻的踢踢扭到的腿,现在还是很乏力。
何亮亮皱了皱眉:“我们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不知道你们干嘛老拉郎配。”
“小时候他爱跟着你,又怕别人说他像女孩子,然后又跑来跟在我后面,但是没几天,他又跑回去跟着你屁股后面了,大人都说你们俩是一对,我看你们两家也好像乐见其成啊?”说起小时候的事,许寒松也笑了,黄勐小时候是个小胖墩。
何亮亮想起小时候那些事,也有些可笑,“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对于许寒松来说,自己第一次心动,所以对于别人的那些恋爱史有些感兴趣,可以拿来参考参考。
一向大方的何亮亮有些扭捏,脸蛋都红了。
许寒松刚想问,历朝和黄勐就把饭菜端了出来。
何亮亮赶紧跑过去帮忙,有那么一瞬间,许寒松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没来得及想。
四个人就在小院子里摆桌吃饭,刚下了一场大雨,虽然太阳出来了,但是还是有着丝丝凉意。
菜品其实挺简单的,除了小鸡炖蘑菇,腊肉炒豆角,还有一个炒青菜。
一上来黄勐就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大碗的小鸡炖蘑菇到自己碗里,喊着好吃,还嫌弃道,怎么没放辣椒,不爽。
小鸡炖蘑菇是东北名菜,现在各种餐厅都会有,所以许寒松也吃过,历朝拿起碗帮他舀了一小碗。
“老师,狗仔是脚扭到了,又不是手残了,用得着伺候他嘛。还有狗仔你,老师舀给你你就接着,但是以后可不能那么娇气了。”这时不欺负许寒松更待何时,黄勐得意的想。
许寒松那个气啊,“你嘴上功夫倒是见长了几分,等我脚好了有你好看的。”
历朝笑看他们斗嘴,刚才看到小孩的脚被抓住的瞬间感受却不是那么舒服,酸气疯狂拥上的感觉好像让自己嘴巴都酸了。哎!
何亮亮也感叹了一声好吃,然后说:“老师,你教我怎么做,以后我就做给你们吃。”
正在给许寒松鬼脸的黄勐却来了一句:“有老师在,哪轮得上我们,我们就乖乖等吃就行。”
何亮亮瞪了黄勐一眼,“我们高三三年,老师总是抽出寒假暑假的一半时间留在村里给我们补习,我为老师做几道菜怎么了,就知道吃,吃回小时候那大胖子吧。”
“呃,你别气,我就是说说,老师的恩情我能不报嘛?大伯说,老师能来这里教书就是对全村人的恩情。”黄勐急着说。
历朝摇摇头,“黄校长说得太严重了。”
“哼哼,我觉得他倒是说对了一句,我妈说了,想当年,集全村之力,把许寒松他爸和黄校长的儿子送去读大学,读出来之后他们俩每人回来秀村小学教五年书,许寒松家拖家带口的回来了,倒是黄校长儿子,连人影都不见了。”何亮亮一不小心还说出了个小秘密。
呃,许寒松一直以为自家那对恩爱夫妻是被外公外婆逼得只能溜回乡下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老师,我大学毕业就回来。”何亮亮发誓一般对历朝说。
“那我也回来。”表忠心一般,黄勐接了一句。
何亮亮鄙视了他两眼:“你大学都没考上,你回哪来?”
许寒松疑问看向黄勐。
黄勐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寸头,对许寒松说:“我报名参军了。”
许寒松:“你们一个个的心怀大志,感觉就我懒散的过了。”
何亮亮笑着说:“你从小就懒。”
“从小有自己的目标就好,我们不能随便的评论别人的选择,但是自己的选择可得选好了。我听校长说,市里对于秀村小学有新的考虑,可能并入镇上的小学,以后秀村小学有可能就没了。所以亮亮,自己的人生得自己找,不是为了跟随别人,懂吗?”历朝语重心长的说。
大家都没听过这件事,所以一时都沉默了,毕竟那是自己的小学母校。
如果真的没了,那段美好的童年记忆可能也就随风而去了。
吃过饭之后,何亮亮和黄勐走了。许寒松被历朝赶上床睡觉。
“老师,我想洗澡。”
背上许寒松,两人往许寒松家走去。
此时的秀村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午休中,偶尔有只狗叫一两声,偶尔也会遇到一两个人。
大家都好奇问怎么了,一一回答着,走到一条通往许寒松家的羊肠小道上,忽然一阵知了的声音响起。
把羊肠小道灌满了嘈杂的声音。
许寒松凑近历朝的耳边,“老师,你真帅。”
历朝稍稍侧了侧,被呼吸干扰的耳朵发烫,不过他还是镇定的说:“黄勐和亮亮可说了你美,老师比不过你。”
许寒松两根手指夹住历朝的耳朵,以示抗议。
“老师,你做的菜我都还没得吃过,为什么他们两个早就吃过了。”
“认识他们的时候还没认识你呢。”
“老师,黄勐抓住我的脚的时候,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吃醋了?”
“当然没有。”
“你有”
“没有”
“你肯定有。”
“老师”
到了许家门口,历朝把许寒松放在门口的椅子上,叹了口气,“你今天怎么那么多问题。”
许寒松朝家里喊了一声,“奶奶。”
没人回答。
“老师,何亮亮是不是喜欢你。”
历朝推开并没关紧的门,抱着许寒松往里走,“小姑娘青春期,对于教会她一些知识的老师总有一些崇拜的,上大学之后就好了。”
知道老师没那心思,许寒松笑了。但是还有问题,“老师,我的告白,不是青春期冲动。”
因为是抱着的,所以许寒松的双手挽着历朝的脖子,此刻的两人脸对着脸,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那种滚烫的氛围。
久久,历朝:“先到你房间拿找要换的衣服。”
许寒松看着老师涨红的脸,知道自己好像又往前了一步,不再为难,找到衣服就进了浴室。许老爸给家里装了太阳能热水器,所以省去了烧水的麻烦。因为脚还不能用力,坐在小凳子上冲着水的许寒松还一边和外面的历朝说着话。
历朝听着浴室里面那个絮絮叨叨的少年独有的声音,心潮有些澎拜。
但是,他很难再接受某一个人了吧。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感,他都发过誓,不会再去接受。这一生他要自己走,绝不会再和谁携手并进。自己走,就不会被放弃。
对于小孩,也许是这几年自己真的太孤独了,小孩又太特别了,所以心忽然的跳动并不会代表什么,那只是一时的。
一连几天,许寒松都缠着历朝,要历朝一大早就来家里报道。这一无赖行为让何亮亮和黄勐喂了他无数白眼。
不过那又怎么样。
历朝其实也是要来的,每天按摩可以让扭到的脚踝好得更快。
差不多一周之后,许寒松终于可以走路了,他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一周都得躺着还是非常不好受。
三人正在门口处说笑着,黄勐却匆匆跑过来了。
“许奶奶,我伯父被打了”
当大家赶到时,全村大部分人都围在了黄校长的家门口。
黄勐在来的路上说了事情的原委,其实就是秀山另一边的村子,上秀山砍树,被黄校长和村里的一青年发现了。
黄校长他们只有两个人,偷偷砍伐的却是几个年轻人,吃亏是一定的。
村里的青年人叫胡大平,是竹林水库的看管员。
此时,村里的人都义愤填膺的要找邻村算账。
许老太看了黄校长之后从房子走出来,伤的不是很重,就是腰被扭伤了。而胡大平自己也说了,其实那几个年轻人并没有碰到黄校长,只是大家在虚晃恐吓的对质中,黄校长不小心跌倒了。
“好了,别吵了,明天我和胡大平去问问怎么回事,干上架谁也不会得好是不是,大家都散了吧。”许老太在秀村有着说一不二的威严,所以很快聚集的人都散了。
人群散去之后,许老太叫历朝赶紧帮黄校长看看被撞伤的腰。
秀村没有卫生所,大家看病都必须去到镇上,如果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大家一般都吃些自己准备的药就好了。
许老太是想让历朝看看黄校长需不需去镇上医院。
历朝有一手浸泡药酒的好手艺,三年来村里谁有些磕碰撞伤,都会用历朝的药酒涂涂抹抹。
黄校长的老婆是个没注意的,只能在旁边哭了。
历朝看过之后,觉得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也不敢把话说满了,只说这两天来帮黄校长做些按摩推拿,如果没有好转再去医院治疗。
当天晚上,历朝就拿着自己浸泡的药酒来到黄校长的家。黄校长脸色不是太好,看到历朝进来就想起来。
历朝阻止了他,跟进来的黄妻还是有些唯唯诺诺的,虽然她嫁给了黄校长这样的知识分子,自己还养出了一个大学生的儿子,但是天性如此吧,她不断的在谢谢,然后在历朝请求下帮黄校长脱了衣服。
历朝再检查了一遍才发现,黄校长全身都跌伤了,手掌和脚踝也有扭到。“黄校长,你除了腰上的伤,手掌和脚踝都扭到了,今天我先帮你按摩试试,实在不行,明天就上医院吧。”
“行,谢谢你了,历老师。”黄校长声音是浑厚的,笑起来满脸的刀割一般的皱纹,在南方来说,是比较少见的高大健壮的男子。不过,也是六十多岁的年纪的人了,时间是个残酷的东西。
黄校长对历朝这个愿意来秀村教书的年轻人,一直都很好。眼前的年轻人手放在自己赤-裸的皮肤上,一瞬间的触碰,对于一辈子都活在土地上的汉子来说,有了一丝丝的颤抖。对于黄校长来说,这个沉默寡言,态度礼貌却又疏离,学术渊博的年轻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有了别样的心思。那样的心思对于这个朴实的汉子来说,既惊愕又刺激。
专心的帮着黄校长按摩的历朝有些奇怪,校长的体温忽然一下子就升高了。当看到黄校长胯下不停的跳动时,他明白了一些什么,平静的收了手。
“校长,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让黄勐带你去医院。”正说着那个叫胡大平的年轻人推门进来了。
“老黄,你没事吧。”胡大平又是一个不像南方人的青年,长得又高又壮。这样的体格居然也没有保护住黄校长?
历朝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下床出去了。
出了房门,才觉得原来房里如此的不透气,闷得人呼吸不过来。
房间里,黄校长看着走出去的背影,心中波涛汹涌的,他看出些什么了吗?
不过,看不看出,对于历朝来说,没差。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他真的也就不在意了。只是,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在意了别人,总是容易受到千万倍的伤害。
自嘲的笑了笑,往学校方向走去。
第二天许老太和胡大平却有些丧气的回来了。原因就是邻村有政府颁发的砍伐准许证。
秀山是秀村几代人的心血结晶,因为曾经发生过严重的山体滑坡事件,所以秀村村民几代人上山种树,就是为了让秀村背后这座山能坚固挺拔,秀山就是秀村的脊梁。秀村的祖宗规定,砍伐秀山树木是要浸猪笼的。
这几十年来,虽然祖宗规定已经过时,但是显然不能砍伐树木已经成为秀村人的共同意识。
对于这件事,许老太确实是急了。所以,她打算去镇上找人。
许寒松是阻止不了许老太,也只能跟着去了。本来想找老师一起去,但是老师居然不在家。
当天晚上,远远的,历朝看到一个人蹲在了门口。
“小孩?”历朝不确定的问。
许寒松就在黑夜,看到前方的人,扑了上去。
历朝被一下子扑来的重力弄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
“一天都不见你了。”小孩的声音。
心,忽然就被这句话暖得呼呼的叫。
历朝扒开勒住自己腰间的双手,“吃饭了吗?”
委屈得声音:“还没呢?老师你去哪了,我今天陪奶奶去镇上了,奶奶总是风风火火的,也不看自己年纪多搭了,我担心她。”
小孩表达得有些不通顺,但是历朝却听出来了,意思就是:我想找你一起陪奶奶去镇上,却找不到人。
“有事出去了一回,对不起。”历朝在秀山上带了一天。
许寒松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叫嚷嚷着要吃饭。
历朝“切”了一声,“许老太会让你饿着?”
“嘻嘻,我比较喜欢吃老师做的。”
开门让许寒松进来,历朝想了想,还是问了,“今天到镇上问清楚了吗?”
“哎,没有,大家都没有个确定的说法。但是,好消息是砍伐暂时停止了,但是奶奶说就担心这些人等风波一过又故技重施。”
历朝快手快脚的煮了两个菜,就着中午剩下的饭热一下,就开始晚餐了。
“老师,以后我天天来陪你吃饭。”许寒松坐在椅子上仰头对正在摆菜的人说。
历朝弯腰摆菜,由上而下的看着仰着头小脸的小孩,小孩在月光下,圆亮的眼眸就是小狗一样,一眨一眨的,就笑着说:“怎么?天天来,我那点工资不够你吃啊。”
许寒松低下头,轻轻的敲着碗沿,“你就这么过了三年,究竟是什么让你就这样自己过了三年。”
声音太低,历朝忙上忙下的,没有听清楚。
许寒松嘴上叼着筷子,看着眼前的人,自己也没有想到,从认识这个人,到对这个人有别样的心思,就只有短短十几天的时间。
“吃吧。”历朝坐下来说。
许寒松胃口很好的吃了三大碗饭。
历朝看着修长清瘦的小孩,还是有些担心的说:“我虽然是说让你锻炼身体,吃多点是好,但是一下子吃太多也不好。”
“嗯,今天跑了一天,是真饿了,还有啊,老师煮的饭好吃。”许寒松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今晚我在你这睡哦。”
嗯?
许寒松笑得有些奸诈,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背包,“我带换洗衣服过来了,奶奶也说好。”
历朝站起来收拾,“许寒松,我是可以拒绝的。”
许寒松不管严肃的人,抢着收拾餐具,“拒绝是你的权力,但是坚持是我的义务啊。”无赖的话。
捧着碗碗碟碟来来回回好几趟,许寒松可不是什么少爷,小时候被许老太培训着农活,家务活干的得都很溜。
所以,他老妈总是说,现在懒洋洋的,是不是因为他早就在小时候完成了勤劳的配额。
“别嬉皮笑脸的,你有什么原因必须在这睡不可,让人知道了怎么想。”
“嗯?怎么想,两个男人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吗?我和黄勐小时候就经常一起睡啊,村里人就说我们会做一辈子兄弟。”
“嗯,我们做一辈子兄弟,好吗。我来洗,你先回去吧。”历朝抢过洗碗的活。
呃,居然被老师绕进了小陷阱。
不过,那又怎么样,许寒松我脸皮厚啊。
许寒松也不和历朝抢,自己走出去,把烧水的大锅装满,开始点火烧水。
历朝出来的时候,看到被火映照得红彤彤得脸,有些无奈。“我这里没浴室,不方便,你回家洗了澡再过来。
“在院子里洗就好了啊,俩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要紧啊,我也看过黄勐的啊,黄勐那臭小子笨是笨了点,身材是真好。”
许寒松没有看到历朝脸都黑了一半,语气都酸了,“男生之间相处虽然不计小节”
“对啊。”
“但是”
许寒松抬起头,笑眯眯的,“老师,你不会现在在想什么不好的事吧?”
“什么?我能想什么?”
“就是想,我们俩为什么脱光衣服,为什么会看到彼此裸体之类的?”
“嗯,对,男生相处虽然不计小节,但是没必要到彼此脱光的地步吧。”
“我没说脱光啊,黄勐去秀河游泳穿着短裤,我肯定能见到他的身材怎么样啊。”
历朝知道被许寒松捉弄了,放弃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