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就是鞑靼人的首领。”
一名统领奴隶骑兵的金汉营长，用带着毛皮手套的手指，指着面前两个身穿皮甲的黑脸汉子说道。
此人的发型很有意思，中间剃光，两侧扎着辫子，同样是小眼睛，高颧骨，胡须稀疏，一副平常的胡人装扮和面孔。
科扎上下打量着这位鞑靼首领，眼中闪烁着好奇和疑虑，问道：“你是哪个部落的？为何不逃跑呢？反而选择向我军投降？”
这位鞑靼首领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奈，轻声说道：“大人啊！小人乃是鞑靼部麾下的秃别干部的首领，名叫步出勒。
在契丹人的口中，我们被称为阻卜人；而唐人则称我们为黑鞑靼人。
曾经，陇西郡王、河东晋王李克用大人，曾与漠南的白鞑靼人联姻，并率领白鞑靼人一同进入关中击败黄巢。
此次，与我一同守卫此地的，还有阿勒巴特部的首领，但此刻，他已经死在了你们的铁骑之下，连带着他的那可儿们也全部丧命。
现在，我们的骑兵已经全军覆没，而且又被大人您的部众重重围困，粮草、牲畜都没有了，我们根本无法逃脱。”
他顿了顿，似乎鼓起了勇气继续说道：“还请大人告知，我鞑靼人是如何惹恼了贵部，为何要攻打我们这些鞑靼人呢？”
科扎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千百年来，草原上部族部落如繁星般繁多，匈奴人、东胡的乌桓鲜卑人、柔然人，以及突厥、回鹘，以及你们鞑靼人、室韦人，都是相互掠夺吞并，迅速崛起又迅速衰败，可有谁去探究过其中缘由？”
他稍稍停顿，脸上的笑意更甚，继续说道：“为了奴隶、牧场，为了牲畜……这些都是吞并攻伐其他部落部族的动机。
然而，若伱真想知道金汉人为何攻伐草原各部，那我就告诉你。”科扎的语气逐渐从不屑，转变为严肃。
步出勒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着科扎的话语，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是啊，千百年来，草原上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各部族之间相互掠夺人口和牲畜，争夺牧场资源。
东边的契丹人不断地侵犯他们，迫使他们向西迁徙以躲避战乱。
而现在，他们来到了狼居胥山和燕然山之间的广袤草原，这里山上流淌下来的、娑陵水流域的乌鲁古河和杜乐河等河流，水草丰美，适合放牧。
这让他们这些鞑靼人部落，得以继续生存下去，并逐渐发展壮大起来。
尽管历经磨难，但也因此获得了机遇。
他们这些从室韦人中分裂出来的鞑靼人，凭借这片肥沃的土地，吸纳了当地残留的突厥人、回鹘人和铁勒人等多部族。
如今，他们已成为一個拥有众多部众和繁荣畜牧业的强大部落联盟。
但是如今，不要再说什么契丹人的攻击掳掠了，即使是如今的鞑靼各部，依旧在没有统一君长的情况下，处于各部分裂状态。
各鞑靼部落，迁徙到娑陵水流域一带后，还是在为了争夺草场和人口，不断相互厮杀，无法实现真正的团结统一。
这或许正是鞑靼人，如今被金汉人击败的原因所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