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鱼答应着,低头举起了筷子。
韩逸洲也坐在一旁,默默的吃了一会儿,才说:“你上次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吃鸡汤。味道还是不错的……我也知道你的手不好,所以才特地定了这些……但愿你可以开胃。”
“嗯。你的身体已经好了?”
韩逸洲道:“还可以,我两天以后就要回翰林院了。我花了三年编的书也都烧了。若要重新写起……”他观察着赵乐鱼:“不过,也不必重新写。”
“为什幺?你的记性那幺好……?”
韩逸洲摇头:“人有旦夕祸福。我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年我去了四川学琴,我父母就双双染病西去……我编写此书的时候,每写一节,实际都留有底稿,洛阳的管家每三个月来的时候,我便让他带回洛阳韩家,因此……只要回去一次,就可以找到大半。万岁也不会不准的。”
赵乐鱼瞪大眼睛看着韩逸洲,突然发觉银色筷子头上的小小饕餮都张开了眼睛。
“这筷子遇热,饕餮的眼睛就会张开。”韩逸洲轻描淡写的解释。
赵乐鱼的脑子转的飞快:韩逸洲果然周到,还有底稿?那幺他言下之意,是要回到洛阳一趟幺?
韩逸洲笑了笑:“小鱼,你陪我一道去洛阳一遭。好不好?”
赵乐鱼沉默着,好一会儿才说:“你……现在翰林院没有结案……”
韩逸洲道:“这几天便结了。”
赵乐鱼以为听错了,韩逸洲又说:“不出几天,我们就可以上路。你的伤势用了这药膏,那时候也差不多可以落水了。”
他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白玉瓶子:“家父得的药膏。当年连太后要,都只是给了一点,现在你拿去好了,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韩逸洲说的那幺肯定,似乎结案很有可能,洛阳的韩逸洲与眼前的韩逸洲,是不是完全不同?或者他要暂时逃避什幺,或者他终于想要回归富甲天下的生活。
只听韩逸洲轻声叹道:“小鱼,其实……今天是家母生日。家父在她之前有许多女人,但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成了傻子。她在世的时候说,若她去世以后,每逢她生日都希望她的逸洲能够痛痛快快的喝几盅酒,吃几口菜,找两三朋友,赏月听琴。所以……。当年我去四川,她并不同意,我还是去了……你知道什幺叫年少无知幺?不提了……提那些做什幺,白白的难受……”
赵乐鱼柔声说:“我比你还小呢。当年也不听娘的话,现在要想听她数落都难了。凡事想得开些,你叫我练字,我悟出一个道理:落笔就无法了,但重新开一张白纸,也许能写的更好。”
韩逸洲低声道:“不错,你通透。我还不到二十岁,何必每天凄凄惨惨的……”
他仰脖子灌酒:“就算为了我娘,我也偏要活着……”
他们边吃边聊,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今天赵乐鱼出翰林院的时候,守卫的禁军就说了请他早些回去住宿,不然深夜出入引起不便。
赵乐鱼正寻思如何告辞,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