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许下承诺,不论军民士农工商,只要有人能验证他的设想,爵以侯爵,赏赐石见县银矿一座。
此言一出,欢声一片,在场的儒门饱学之士们,立刻夸赞皇帝生而知之,学究天人,能媲美上古先贤,甚至说皇帝能与炎帝神农氏比肩。
禅宗等佛门宗派吹捧皇帝确系佛祖之下佛门的守护者和庇护者,得了佛祖点化,才有此等眼界和学识。
道门则吹捧张皇帝乃是天地灵气源头所在,有大机缘,因此能得天地点化,得窥天地间的大道。
总体来说,就是张皇帝你愿意当什么神仙就当什么神仙,只要你不当现世神,对他们那就是最大的仁慈了,他们什么都愿意干。
很快,在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下,本来直接就能登上神坛的皇帝,在他自己的坚持下,潇洒的上了神坛,然后又潇洒的走了下来。
所有人都满意,除了六法宗的一票大德们。
张鉊目前的解释,是有很多缺陷,无法自圆其说的。
虽然他用了大量先贤的古籍甚至山海经来作证,但仍然有很多方面根本无法解释,至少他传授给赵一虎赵虎头的东胜身洲草木人物志,就无法解释。
法严和尚冲着张鉊当场进行了顶礼膜拜的大礼,他自然是相信皇帝就是无上天,是真神佛的。
膜拜完毕,法严和尚对着身边的六法宗戒持大德低声说道:
“无上天心胸广阔伟岸,他不愿意让我们这些凡人心里,只剩顶礼膜拜的种子。
无上天不愿意役使芸芸众生,而是希望他们能真正的平安喜乐,乃是真佛才能有如此心胸。”
戒持大德缓缓点了点头,“这是无上天的大慈大悲,但我们这些凡人却不能不自知,不能让无上天的仁慈被芸芸众生忽视。”
而离着戒持大德不远的笃行大德却迟疑了一下,他缓缓张了张嘴,想了想才后还是没有说话,但微微摇了摇头。
他觉得戒持大德完全无视了无上天多次给六法宗僧侣们普及世界本源知识,鼓励六法宗僧侣探索世界之意。
一味鼓吹神迹,怎么能及得上探索这个世界,解开一个又一个谜题更重要呢?
师兄这是走入歧途了啊!
而这一年,法严和尚回来的这一年正好是十二月,张鉊于是借此机会在宣布第二年改元,年号乾元,以公元960年为大周乾元元年。
不过,对于陈老虫来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他居住的是地球。
也不知道为了证实地球是圆的,已经有好多人开始了各种准备,反而他知道,皇宫中的圣人就是佛祖。
这除了河陇地区六法宗势力强大,几乎屏蔽了其他所有宗教以外,另一个就是玉米、红薯、橙瓜等给陈老虫带来的震撼了。
其实,法严和尚带回来的这些作物种子并不多,由于路上损失了许多船只,加起来带回来的也就是十来吨的样子。
听着好像不少,但是要让这么多物种开始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形成体系,并融入当地生态,这还真不多。
而现在虽然摸清了去东胜身洲的航线,但每出发一次的代价,还是很大的,且一去一来就要大半年。
所以为了合理利用这些种子,除了在江南省小规模种植了一些外,绝大部分都被运来了河陇地区。
在这里,没有民间豪族捣乱,没有官员敢阴奉阳违、欺上瞒下,张圣人一句话所有人都会动起来。
更重要的是,得益于原来张鉊在河陇地区的推行的农学博士策略,河陇地区的耕种水平,反而在此时异常先进,远高于直隶、河北、江南等省。
“耶耶,大丰收啊,大丰收啊!”
陈老虫刚走到西平堡中的寺庙前,长得五大三粗,从出生之日起就在勤练武艺的三个儿子在三子的带领下,直接就围了过来。
三子手中拿着一根硕大的玉米棒子,乐得眉开眼笑,“耶耶,这玉米就是好,坡地能种,今年最高产的交叉河那块地,产了足足七百斤粮食。”
“好啊,好啊!”陈老虫接过这根大玉米棒子也乐得眉开眼笑的。
虽然一亩产七百多斤已经完全可以被视为祥瑞了,并不常见,但是亩产个五百多斤还是有保障的。
而在此之前,河陇地区的大部分田,一亩只能产二百二三十斤,连现在的一半的都不到,想想就知道这其中带来了多大的财富。
“陈家哥哥,祭品什么的,咱们都摆好,就等你上手了。”刘家族长一脸恭敬的上来提醒。
不要以为这位有些拉低身份了,要知道陈老虫这个虫,可不是虫子的虫,而是吊睛白额大虫的虫。
陈老虫二十五年前在洛阳城外,可是能穿三层甲,鏖战四个时辰不脱力的变态存在。
称不上什么绝代凶人,但一怒起来杀个把人,还是稀松平常的。
今日要祭祀的,乃是陈老虫的堂兄,也就是那个名列张圣人一百零八元从,第七十九位的陈三郎,
陈三郎神像在寺庙的左殿,乃是以护法金刚面目出现的,看着堂兄的神像,陈老虫泪如雨下,跪坐着在堂兄神像面前絮絮叨叨。
每年堂兄的祭日,陈老虫都要流泪的,因为没有堂兄陈三郎的牺牲,就不会有他陈老虫的今天。
哭泣、絮叨。
张、李、刘三家的头面人物,陈老虫的儿子们一起来劝解,好一会,陈老虫在抹着眼泪站起来。
随后就开始亲自将射猎而来的肥硕灰兔,亲手剥皮,掏出内脏,抹上酱料,直接开始烧烤。
额,在寺庙中直接杀生然后烧烤。
没问题的啦!我六法宗就是这么狂野。
一般情况下肯定不能这么搞,但是在祭奠先人,诛灭仇人等情况下,按照仪式来,就可以在寺庙中这么搞。
也就是说,在得到六法宗批准,自己建立的小庙中,可以亲手制作牺牲祭奠先人,也可以把不共戴天的仇人拉到这么剖腹腕心。端的是凶残无比。
不一会,一只被烤的焦黄的兔子就制作好了,陈老虫拿着烤兔,威严的注视着堡中的众人,随后请来了朝廷派来西平堡的县尉。
县尉则当着众人的面,将这烤兔斩成几十块,每当念到一个人的名字,他就可以上来接过一块兔肉。
虽然分的是一只兔子,但仪式相当庄重,被分到的人,面红耳赤如饮醇酒,走路都是飘乎乎的。
而没分到兔肉的,除了一些完全竞争不过已经躺平的,其余个个面色惨白,如丧考妣。
县尉分完了肉,突然大手一挥,一卷四周黄中间白的绢布,就出现在了他手中。
原来今天县尉回来,不单单是来主持这个祭祀陈三郎的仪式,而是皇帝下达了征召令。
“承天卷命大皇帝,有诏!”
轰!听到皇帝有诏,所有人都单膝下跪,现场鸦雀无声。
“黑衣大食僭主之臣阿杜德.道来占我藩属萨曼国疆域多年,今又策动安息、康居、木鹿、米城等地变民袭杀朝廷命官,劫掠朝廷资财。
是可忍孰不可忍!
特命次子安国大王贤瑀,五子宋国大王贤熙,十子蜀国大王贤太聚兵讨之,西平堡陈、张、刘、李四家出精骑四十,一同前往。”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孩儿们勤学苦练,终有用武之地了。”
陈老虫仰天长啸,随后满脸激动地看着三个儿子,“去给你们的伯父上一炷香吧,让他保佑你们在河中建功立业。”
三个儿子也激动不已,四子甚至大笑着说道:“耶耶有大兄和二兄奉老,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就不操心了,孩儿此去一定奋勇杀敌,不坠我陈家雄风。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耶耶就在伯父之侧,给孩儿立一个捉刀之像,让我们叔侄在极乐世界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