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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烂陀寺吠陀院,此是那烂陀寺八大院之一,占地极广,也是招待贵宾的清静之地。
说是要下去休息的氾顺,此刻已经被带到了国王罗阇耶波罗和首座宝通子大师面前。
“副使此来,可是要向宝通子大师致歉吗?”
罗阇耶波罗靠在王座上,看起来确实被气坏了。
虽然他问氾顺是不是要向宝通子大师致歉,但实际上是在问氾顺,是不是应该向他道歉。
氾顺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拱手说道:“要是只论某本身,今日确实冒犯了国王陛下天颜,恐怕只是致歉还是缺少了些礼数。
但今日不论如何,郭天使是代表菊儿汗陛下而来,虽有无礼之举,但却没有致歉一说,伟大的众汗之汗,无需向任何人道歉。”
“那就请副使转告使者,明日就启程吧!”
罗阇耶波罗把袖子一挥,这菊儿汗把自己当什么了?
当成了一统天竺的戒日王了吗?还是把自己当成他的下属了?
如此这般,还有什么好谈的?
“唉!”氾顺长叹一声,闭着眼睛在脑子里把屈大夫、诸葛武灵王等忠贞之臣的事迹回忆了一遍,随后缓缓睁开眼睛,双目中露出了悲悯的神色。
“国王陛下与首座大师可知,菊儿汗陛下最多明年六月就要离开天竺了?”
罗阇耶波罗和宝通子大师面面相觑,不知道氾顺说这个是想干什么?最后还是宝通子大师开口问道。
“菊儿汗既已征服夏希国,为何还要退走呢?其地物产丰盈,怎么也要好过护闻城吧?”
别看人家呆在恒河下游,实际上这位宝通子大师还是有些见识的,知道夏希国与护闻城的恩恩怨怨,也大概猜到菊儿汗是从哪来的了。
氾顺缓缓摇了摇头,“首座大师以为菊儿汗仅有护闻城等地,若是如此何以能称菊儿汗?
谬矣!菊儿汗陛下实际拥有东土大唐之河西,安西之于阗、疏勒,河中之碎叶、拔汗那与撒马尔罕,疆域远超万里,治下之民何止亿万!
夏希弹丸小国,若不是数次袭扰护闻城,大汗根本就不会率兵征讨。
现既然已经平定,收其国王后妃回撒马尔罕治罪就可,怎会长留此地,唉!”
氾顺说完,又是一声长叹,搞得两人更加摸不着头脑。
而听氾顺说菊儿汗是要北返的,罗阇耶波罗的心思活泛了一点,如果这菊儿汗真的拥有如此大的帝国,看不上夏希国,懒得自己来统治,也是可信的。
“副使为何总是长叹短吁?若是有何肺腑之言,不妨畅所欲言!”罗阇耶波罗开始了循循善诱。
“好吧!今日某能到此佛国圣地,也就破例一次,若是能救得万千加蓝之首那烂陀寺,总算有大功德一件。”
氾顺狠狠握了握拳头,好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
“国王陛下,首座大师,氾某自幼信佛,家慈更是虔诚,一直以为天竺之地,乃是地上佛国,实向往之。
可到了才知道,如今天竺佛陀祖地佛法衰微,教徒离散,僧众被欺凌,隐有倾覆之相啊!”
罗阇耶波罗脸都黑了,宝通子大师更是羞愧难当。
是啊!天竺之外的信徒还以为天竺还是以前那样佛法鼎盛,昔年光是那烂陀寺就有上万僧众,数十道场,弘法讲台日超整百之数,慕名而来者,远致万里之外。
不但讲授教义经典,更传授天文、数术、医理知识。
那烂陀寺不但是佛陀盛地,还可以称得上是天竺的文明之光,可是这样的地上佛国,早已不存在了。
“陛下与首座可能已经发现,郭正使并非佛陀信徒,彼辈实乃大秦法(景教)信徒。
其同党万万千千,日夜围绕在菊儿汗身边,所说无非是劝菊儿汗陛下背弃佛陀改信阿罗诃。”
“原来如此!我说这郭正使为何如此狂悖!竟然有此原因。”
宝通子大师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点什么,看来这菊儿汗的汗庭之中,佛法与大秦法之间的斗争,已经非常激烈了。
“幸赖大汗陛下身边,亦有我万千佛陀信众,今次大汗派使者前来,实际上就是希望能惩戒巴利哈尔国之后,再到那烂陀寺一行,瞻仰佛陀传道之地。
国王陛下若是就此让我们回去,大秦法众人恐会大力污蔑陛下与首座大师。
若是有一日大汗改信,天竺之外佛陀最有力的支持者,那就不复存在了。”
氾顺强烈输出的信息无非是两点,一是菊儿汗的信仰目前虽然坚定,但也有会改变的可能。
二是天竺之地佛法衰微,必须要有强力外援,不然倾覆之日不远了。
现在,就看他面前这两人上不上套了。&divid="device"style="background-color:#c0d16d66font-size:16pxborder-radius:10pxpadding:010pxcolor:#957575text-decoration:underlinefont-family: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