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场景,荒诞却优美的梦,时时刻刻提醒他这是终将消散的海雾。但内心对答案的疯狂渴望,让他即便是一个不能作数的安慰都想得到。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他的声音像今夜的浪涛,咸湿的沙滚滚入海,残留苦涩的水渍在空无一人的岸边。
“当然。”她回过头说。
“……真的吗?”他紧盯着她,思绪却飘到了更远的国度,“曾经有人和我说,要在隔壁的镇子汇合,要隐姓埋名,一起环游世界。”
但那个人却满身是血,倒在了无声无息的风雪夜。
“曾经也有人和我说,希望和救赎,一定会再度降临在我们身上。”
但随即而来的灾难,却没有所谓的神佑将其驱散。
“但你想啊。”布兰缇走近,把他方才摘下的帽子重新为他戴上,“我是立下了誓约的人。肯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她拉过他的手,亲吻了无名指节上的刺青,然后放置在了自己的心口。
“所谓誓约,就是穿越生死,仍然永存于心的东西。”
历史正文前潮湿阴暗且逼仄的空间,同藏书室的霉味联通,此时此刻交叠出现,成为他放弃抵抗的导火索。
他抱紧了面前的人。
即便慰藉是清晰可见的虚假,在他身上却这样真实有效。
04
一觉醒来的特拉法尔加·罗难得去甲板上吃了个晚饭。
虽然菜品依旧不好下咽,但毕竟能二十个人一起用餐已经算是最幸运的事情。
“隔壁城镇的技术水平比较好。”罗一边吃着用番茄罐头随便拌着的意面,一边说,“我打算在那边先订好新船的样式。这段时间就先用这艘,在附近接着进行搜寻吧。”
“aye,captain。”
“说起来。那草好用吗?”夏奇问,“看上去是睡着了?”
罗思忖片刻摇了摇头:“睡是能睡,副作用太大了。”
“副作用?”夏奇困惑。
“嗯。”罗不咸不淡地应答着:“感觉对大脑的影响会比较大,到了造成幻觉的地步了。说不定还会使人上瘾。之后我会把它销毁的。”
“去空旷地带烧了吗?”夏奇问。
“那你这和当众投毒有什么区别?”罗白了他一眼,“绞碎了扔海里吧。反正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