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野雉入帐
士兵回禀的话,让刚刚被地动山摇惊呆的众人。脑子嗡的一声,那块放在城郊的奇石已经许久了,却从来没人想到底下会藏着东西?刻字的玉?众人纷纷猜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乌云消散,炙热的日头有重新露了出来,若是没有四散的石块,恐怕众人觉得这只是一个梦而已,海兰珠侧头看了一眼难掩得意的皇太极,轻声说道“你学得还不到家,你看又是晴空万里。”
“海兰珠,你不觉得这效果更好吗?看来老天爷也是意属于我。”
皇太极翘起嘴角,海兰珠偷偷的掐了他一下,也无法否认,确实这样更像是神迹,此时岳托献上皇太极亲自射下来的双鹰,高碰过头“大汗神射。”
海兰珠侧了一下头,血糊糊的死鹰看着就不舒服,皇太极点头,高声道“把刻字的玉拿上来,本汗看看到底是何宝物?”
这事自然是范礼去做,范礼一脸严肃慎重的捧着玉玺走进皇太极,在众人面前跪伏于地。将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玺举过头顶,激动的高呼“大汗,这是天兴大金,上面刻的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是消失了许久的传国玉玺,大汗当蹬帝位,万岁万岁万万岁。”
多尔衮听后脸色一僵,慢慢的攥紧拳头,这若是传国玉玺的话,那自己得到的那个有是什么?目光紧紧的落在和田白玉雕龙的传国玉玺上,皇太极抬手拿过传国玉玺,翻来覆去的看着。
“范先生,这真是消失了两百多年的传国玉玺?”
“大汗,这就是源自始皇帝的传国玉玺,您看玉玺上一角是金子镶嵌,缘由就是当初王莽篡政的时候,摔坏了一角,因此才会用金子弥补,若是德行不够的人怎能让传国玉玺突现?大汗,这是天命所归。”
海兰珠后退一步,缓缓的盈盈下拜,清脆柔和的声音响起“风云异象出,传国玉玺现,天命所归,当主天下,万岁。万岁。”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随着海兰珠叩拜,眼里闪动着狂热,甚至就连百姓都叩拜起来,山呼万岁,跪地的多铎拉一下站着发愣的多尔衮,压低声音“十四哥,跪下吧,事已至此,天命不可违,没有任何人能阻挡。”
多尔衮心不甘情不愿的浑身僵硬的跪地,他直到此刻才明白,天命早已不在自己这边了,皇太极四下望去,跪拜的众人,狂热的呼喊,一时之间让他的心飞扬起来,将传国玉玺高举过头顶,阳光洒在上面,灼人的眼球,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就是天神临凡。海兰珠抬头信服的望着皇太极,这个安排按现代的话讲够狗血,可是效果不是一般的好,皇太极终于走到了建国的时刻。
天聪七年八月,盛京城外石开传国玉玺现,皇太极开始了建国前的最后准备,此番的神迹也被广为传颂,传遍了关外草原,甚至传到了大明,虽然崇祯皇帝极力封锁这个消息,但是这种‘神迹’总是在民间流传的最广,如蔓延的野火一般,根本无法阻止,传国玉玺出现在盛京城外,出现在后金,在讲究天命的百姓眼中,是不是意味着皇太极才是天命所归之人?
于此同时,明将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先后归降,皇太极并没有剥夺他们的领兵地位,开创了汉军八旗,如此在皇太极的掌控下,满蒙汗八旗初步建立,疆域在此时也扩大到南自旅顺口,北至乌苏里江以东并黑龙江中游地区。
皇太极并没有志得意满,他再次下令打击林丹汗的残部,而对于最先来归的窦土门大福晋,他仿佛就如同遗忘了一样。海兰珠虽然记得,但是也想让窦土门大福晋知难而退,只要不嫁给皇太极,后金这些旗主贝勒随她挑选。
固山贝勒多尔衮府邸,窦土门大福晋一直居住在客院,小玉儿虽然很热情,但是对她也防范得紧,小玉儿可不想引狼入室。
多尔衮也曾在私下说过,窦土门大福晋必然进汗宫伺候大汗的,于情于理,皇太极都会纳她为福晋,不过,多尔衮也清楚,不,大金所有人都都明白,任何女人也无法动摇海兰珠的大妃之位,哪怕她出身尊贵,财产丰富,皇太极能同海兰珠一起射下双鹰,这就是向众人表明,站在他身边的只能是海兰珠。
布木布泰亲自手捧丝绸,在午后的一日走进了窦土门大福晋的院落,很是熟识的说道“这是小玉儿大福晋让我给您送来的。过几日大汗要回猎于围场,传下旨意,咱们都跟着去呢。”
“布木布泰妹妹不用多礼。”窦土门大福晋起身扶住屈膝的布木布泰,含笑道“我在这住了这么久,实在是打扰了。”
“瞧您说得,只要您住得舒心就好。”布木布泰将丝绸放在桌子上,轻笑道“以后就是我们想要再让您来住,恐怕也不行了呢。”
“我——”窦土门大福晋轻抚着丝滑的丝绸,神色有几分黯然,小声道“大汗还能记得我?布木布泰妹妹,我——我不应该来大金的。”
“这话怎么说得?”布木布泰一把拉住窦土门大福晋的手。同她坐在一处,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您可不能这么想,大汗心中还是惦记着您的,若不然也不会安排在我们府上,只是——只是——”
布木布泰神情踌躇,缓缓的说道“哎,大汗同大妃经历了许多,他又是情深之人,自然不想让大妃面子上过不去,大妃德才俱佳,可偏偏醋劲很大,不说您,就是宫里面除了大妃之外,还真没有哪能拿得出手的福晋,大都是个摆设。”
“我也听说大汗对大妃甚是爱重,草原上早就流传着他们的情意,我也晓得以我的容貌,根本无法同大妃相比,可是——布木布泰妹妹,你也应该清楚,虽然我有着万户的财产,单身的妇人过得并不容易,这其中还牵扯着察哈尔诸部,我根本不愿插足他们中间,可是却不得不如此。”
“窦土门大福晋,您想开一些,大汗志在天下,又得了传国玉玺,自然不会轻慢察哈尔诸部,这可关系到草原上的稳定,大汗定是同大妃在商讨此事,其实大汗这也是为了您好,名正言顺才是体面,大汗这也是爱重您才会如此,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见布木布泰这么说,窦土门大福晋心松快了不少,脸微微泛红。带着一丝羞涩的轻呸道“原先看着妹妹也是个稳重的,却没料到这张嘴如此的不饶人。”做出一副欲撕布木布泰嘴的样子,布木布泰向旁边躲闪,笑道“我这可是实在话,窦土门大福晋若是心愿达成,可别忘了我今日之言呀。”
二人嬉闹一阵,本来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如此的亲近,不过由于她们都是出身蒙古草原,再加上布木布泰曲意逢迎,窦土门大福晋心智上来说根本不是布木布泰的对手,时间久了自然把她当成贴心之人。
“布木布泰妹妹,有句话不晓得我应不应该说?”
“我们一见投缘,有什么不能说的?”布木布泰面上平和带着一丝的亲近,窦土门大福晋叹息道“按说大妃是你嫡亲的姐姐,可怎么——你怎么会被——”
布木布泰眼圈泛红,眼中蓄满泪水,手指擦了一下眼角,低声道“您不晓得,大妃都不认我这个妹妹了,连带着父兄都不待见我。”
“你这般懂事,大妃怎么忍心——哎,快把收了,仔细眼睛。”
窦土门大福晋用帕子擦着布木布泰的眼泪,叹息道“按说大妃不应该如此呀,你们姐妹名满草原,谁不晓得科尔沁双珠?海兰珠又成为大金尊贵的汗妃,你也是多尔衮贝勒爱重之人。其实当初林大汗也曾想要向科尔沁求娶你们姐妹的,只是晚了一步,硕塞王子,更是——你不晓得当硕塞的遗体运回察哈尔时,林丹汗大病一场,也不晓得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硕塞王子那么英勇之人,怎么偏偏——”
“硕塞王子可惜了,大妃眼中根本就没有他,说句实在话,大妃——对她没用之人,大妃不会多看一眼的。”
布木布泰眼里闪过一丝的惆怅,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姐妹弄成如今这样子,有我的过错,但我做得罪错的就是得了科尔沁双珠的名声,若是只有姐姐一人,她也不会处处打压于我。”
窦土门大福晋点点头,拍拍布木布泰的手轻声安慰了几句,随后问道“大汗真的要去狩猎?”
“是,这已经定下了,三日后就出发的。”布木布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您也听说过的大妃凤临天下的名声,若是您有心,不防在这上面想一些法子,大汗受命于天,自然需要凤凰来配,名正才能言顺,这事自然水到渠成。”
“妹妹,如果事成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窦土门大福晋眼前一亮,显然明白布木布泰话中的含义,她也确实该准备一番了。
三日后,皇太极带领着海兰珠,同旗主贝勒会猎于城外丛林,各府的大福晋福晋也都骑马随行,在猎场,海兰珠带着两个儿子骑马射猎,并欣赏难得的风景,而在金顶大帐里,皇太极同众人商议政事的时候,突然飞进来一只野雉,皇太极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