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峟看着收上来的三百多张白卷,两百多张画满可疑物品的画卷,一百来张吭哧吭哧填满汉字的政论试卷,一时心情复杂。
早知他的兄弟们是如此极品,他也就不必安排杜庸杜学士去给祁钺传授知识了……
就,怪多此一举的。
祁峟又在一百多张试卷里挑选了一番,一顿饭的功夫,就把三甲给钦定了。
没办法,写弟子规那人都能排在前三十。
好多卷子看起来满满当当的,实际上,啧,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简单的汉字翻来覆去的写。
祁峟合理猜测,试卷的主人就会写那么几个字!
一想到自己的亲亲兄弟字都不会写,祁峟就……,无语,沉默。
崔海河默默把空白的三百余份卷子挑出来,对祁峟道:“陛下,这写画了的卷子刚好和空白的卷子五五开……”
“这……”
“没交白卷的爵位都稳了吧。”
崔海河心痛!
啊啊啊啊!他们科举考生,辛辛苦苦走到金銮殿,不知需要读背多少书、研究多少政论文章、通过一场又一场考试,一步一步,三年又三年,淘汰掉不知多少同窗好友,才慢慢走到京都,走进金銮殿。
通过了殿试,才有机会从最基层的官员做起,一点一点冲刺权力的巅峰。
这些宗室子怎么敢的啊!
他们明明只需要在试卷上画几只王八、画一串蝴蝶、画些花花草草证明他们有审美!写一串不明所以的汉字证明他们识字!
如此,就够了,就能保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
崔海河心里苍凉,他问祁峟道:“陛下,真让他们通过吗?”
“会不会,影响不好。”
祁峟:……
“通过吧,好歹是第一次考试。”
“至少人家坐了一个上午,涂鸦满了整张答卷,态度极端正,思想极配合。”
祁峟:……
绞尽脑汁也夸不出来了。
他也不想把爵位给这帮蠢货啊!
他本以为判卷子需要耗费不少的功夫时间。
本以为礼部的臣子需要昼夜不停地加班……
谁知道,一顿饭的功夫就分出先后了……
就,现实比理想还要骨感。
祁峟心里难过、悲伤,但他不说。
他默默拎着祁钺的卷子,交给杜庸看,“你教的好徒弟,文采飞扬啊。”
“看这严谨的总分总结构,看这精妙的典故引用,看这端正圆润的书法,不错,真不愧是杜学士的好徒弟。”
杜庸黑脸接过卷子,脸色一下子就红了,“陛下,臣自视过高,误导了殿下,望陛下责罚。”
祁峟诧异,“杜爱卿以为这张卷子能排第几?”
杜庸咬牙切齿地沉思,“三百?四百?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