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曦却轻松不起来,伏低做小算不上麻烦事,但,但,让她给臭男人道歉,她做不到啊。
赵晓曦泪默,赵曦伤心,黑衣黑袍绣春刀在侧的女千户瞧起来越发狠戾,腕子上挂着的兽牙手钏都发着黑,煞气与主人同步。
“夏妍太后那里,你们也去赔礼谢罪吧,拉别人下水却没把事办妥,忒丢人。”
赵晓曦红玉委屈巴巴,侠客般高冷的脸上写满不悦,细看下还能觉察到几分‘你行你上’的挑衅。
造谣挑事,制造谣言,祁峟当然在行了。
他都不用多想,很快就有了法子。
他凑在小柚子耳边低语了几句,也没说太多话,小柚子就心领神会地领旨出宫,没一会儿就带着长乐大长公主回来了。
长乐大长公主是仁宗贵妃的女儿,贵妃跋扈嚣张,对孩子也十足宠溺,长乐自小顺遂,婚后更是继承了母亲的洒脱不羁。
她的长女熙宁郡主三十二岁了尚未议亲婚嫁,二十八岁的长子熙和郡王也是久病缠身,婚事不顺,她最小也最正常的孩子祁峁峁,还被祁峟带进了皇宫。
长乐大长公主本人自然是极其快乐的,她明明是四十六岁的贵妇人,面颊上却丝毫不显老态。
眼角鱼尾纹细而淡,被细腻昂贵的珍珠粉轻松遮掩,因为鲜少忧虑操劳的缘故,抬头纹也近乎没有。
保养得到,常年不事生产劳作的手也光滑平整,无一丝斑驳冻疮。
这个年近五十的女人,打眼望去,比农家二三十来岁的少妇年轻不少。
脸上有些许憔悴,但是不多。
“陛下圣躬金安。”
长乐大长公主随意行了个礼,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祁峟没跟她计较,只眼含关切地开口,“姑姑快快请起,切莫多礼,峟受之有愧。”
长乐睨了祁峟一眼,“您是皇帝,九五之尊,受得起天下人的礼遇。”
祁峟与长乐大长公主的感情颇深,两人都是玩世不恭的性子,互相都和对方的眼缘。
祁峟也不与长乐卖关子,开口直抒胸臆,“我召姑姑入宫,是想替姑姑分忧解难的。”
“熙宁表姐、熙和表兄的婚事都多有坎坷,想来姑姑也操碎了心。”
长乐喝了口茶,道:“可不是,这俩孩子真愁人的。”
“我最近头发白了不少呢!”
长乐忧伤拂过鬓角,“熙宁这丫头倒还好,她岁数大了,一个人自由自在地,游山玩水、济世救人,逍遥似神仙呢!”
“她不想嫁人,我们也没必要强迫她。”
“倒是熙和这孩子,没他姐姐看得开,总是把爱情啊姻缘啊娘子啊挂在嘴边,烦人的很。”
“偏偏他是个病秧子,眼光还高,非要娶那淑女、才女。”
“天天念叨着灼灼其华、桃之夭夭的美人。”
“这样的姑娘,神妃仙子似的人物,我能去哪里给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