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睁开眼,看着不过咫尺的沈乔,想着她平日的冷清神色,又想着她自己亲传弟子的身份,原本燥热的心思褪去不少,缓缓叹了口气,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沈乔早上起来发现淡长风精神好似不大好,眼底甚至冒出了浅浅青黛,这对淡长风来说可是个稀罕事,这位大佬可是熬几天几夜都能神清气爽的人啊。
她把干净的巾栉投在铜盆里,拧干之后递给他,面色古怪地问道:“师傅你瞧着好似不大精神,昨晚上没休息好?”
他修长的手一顿,慢慢地用巾栉擦着手,半晌才恩了声。
沈乔觉着吧,师傅这两天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师徒俩本来商量好今儿早要去韩府,没想到刚吃完早饭余正霖竟急匆匆跑来了,他这回连寒暄也没顾得上,进来直接行礼道:“请国师救救舍妹。”
沈乔忍不住问道:“清乐又怎么了?贵府又出事儿了?”余府今年真是走背字啊,先是余二,再是余皇后,现在又是余清乐。
她问完之后联想到昨日之事,隐约有个猜测,心里对余正霖的来意猜到了几成。
余正霖也是一脸焦急烦闷,果然就听他道:“不敢瞒国师和沈小师傅,舍妹昨晚上就开始惊悸梦魇,不过家母以为之事寻常的噩梦,命人给她熬了副凝神的汤药,哄着她睡了一晚就罢了,哪里想到早上起来舍妹又是呕吐又是腹泻,腹部却突然鼓胀起来,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低声道:“舍妹身子素来康健,寻常也不吃药的,她在梦中还常喊着有只凶兽要来吃她,这事儿来的实在是蹊跷,家母不大信鬼神之说,只命人请太医过来诊治,还是我瞧着不对才赶忙驾车过来的,劳烦您过去看看。”
沈乔想到韩梅梅,面有踌躇,但若是长乐所言不假,那余清乐中的应该是熟蛊,比生蛊要凶险十倍,她正思量间,就听淡长风道:“前面带路吧。”
余正霖舒了口气,连忙引着师徒二人往前走着,淡长风转向她解释道:“先去余清乐那里,能把两家的事儿一并解决了。”
沈乔虽然觉着师傅有时候不大靠谱,但对他还是十分信服的,闻言点了点头,三人也不坐马车,一道儿上了快马。
等到了余家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满府皆知,余清乐拿着绳套就要往脖子上套,趁人不注意就取了把剪刀往咽喉刺,等被绑住了手脚,又鼓动着腮帮子要咬舌自尽,家人不得不拿布条把她嘴也缠住。
她这番折腾不光让自己遍体鳞伤,家里人也被折腾的狼狈不堪,余二夫人哭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有什么报应不能报应到我头上,别让乐儿遭这番罪。”
余正霖过去扶住母亲:“娘,国师请来了。”
余二夫人还是觉着人生病了就该请大夫而不是道门中人,不过这时候大夫都束手无策,她也要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用绢子掖了掖眼睛,福身行礼道:“还请国师救救我儿。”
淡长风侧身避开,淡然道:“夫人多礼了。”
他直接吩咐道:“除了我和乔...我徒弟之外,所有人都退开。”
余二夫人有些不放心:“我是清乐亲娘,就不能在这里陪着她吗?”
淡长风又不是什么通情达理的人物,也懒得多话,直接比了个手势:“夫人请。”
余二夫人无奈,还要在辩驳几句,被余正霖半扶半劝地带出去了。
沈乔见余清乐手脚都被绑在结实的红木曲背椅上,嘴巴也□□净巾栉塞住了,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想想她往日的端庄优雅,心里也大为不忍,走过去帮她理了理头发:“你再忍忍,很快就能好了。”
余清乐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