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案前的涵烟许久没有说话,看她颤动的双肩,府常天知道她一定看见了什么,而且她所看到的,是她竭力想要忘记的,一定非常的可怕。
等了近一盏茶的功夫,她抬起头,“大人,刘先生被杀之时,奴婢在房中。”
在房中?心下大喜,只要她看到凶手的模样,这系列的凶杀案便可告破,无论对唐公,或者百姓,都算有一个交待,紧张得连声音都颤抖了,“你在房中?”
“是,”涵烟微颌首,“奴婢当时正在更衣,听到异响,便躲进了衣柜之中,屋里很安静,奴婢从衣柜的缝隙之间向外张望,只看见一个黑影跳窗而出,刘先生已经……,奴婢只看到那个人影的背后,有一只赤红色的鹤……。”
赤红色的鹤?这般明显的衣饰出现在一个刺客身上,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府常天沉吟片刻,“你房中的那些财物都是刘啸林送给你的?”
“是,刘先生本想帮奴婢赎身,那匣首饰是聘礼,”涵烟泫然欲滴,“没想到……。”
待赵一虎将涵烟带走,府常天按照涵烟的描述将那只红鹤在纸上画了出来,如此明显的一个标识,难道是那个凶手特意让涵烟看到的吗?
“大人,门外有人请见,”衙役的声音显得很神秘,“属下注意到他的身服上有李府的徽标。”
来人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长得高大,骨骼均匀,面容俊美,笑容可掬,举止文雅,衣着虽不华丽,但材质和做工都是一流的,一眼便注意到他腰间的那条腰带,腰带上有一个小小的李字,看样子,他的确是李府的来人。
“府大人,”那孩子一见府常天,便恭敬的行了一礼,“在下姓李……。”
姓李?府常天扬了扬眉,忙将他请进内室,分宾主坐下,那孩子轻声将来意一一道出,果然是为了刘啸林,府常天沉默着点了点头,将适才自己所画的那只鹤交到他手中,“目前的线索只此一条,据涵烟姑娘所言,那个黑影身后有这只鹤的标志。”
那孩子看了许久,然后抬首对府常天微微一笑,“除了这只鹤再无其他的线索了吗?”
“目前的线索只此一条,”府常天叹息着摇了摇头,“下官看来,这一连串的凶杀案,应该是一个凶杀组织,他们目前针对城中的富户,但又不取钱财,动机令人疑惑。”
那孩子沉吟片刻,“我想也许那女子没有道出实情,我总觉得她隐藏了什么,府大人,现在那女子还在府衙吗?”
“已经放她回去了,”心中暗自猜测着涵烟究竟隐藏了什么,又奇怪他为何能够断定涵烟隐藏了什么?“下官这就派人去传……。”
“不,咱们过去吧,一再的传那女子至官衙可能会引起旁人的怀疑,”未说几句,府常天已发现那孩子心思之缜密,完全超出了他的年纪,“她此时刚刚回到宿处,一定有许多的人向她探听消息,请府大人先派人潜进那个院子,探听情况,另外,请府大人留意,派去人一定得是生面孔。”
暗中命赵一虎按照那男子交待的派人到兰麝坊去探听消息,回到房中,那孩子又在看那张画了鹤的纸,看他的神情,似乎从那张纸上看出了什么,但是他不说,府常天当然也不会问,只是猜测他的身份,看他的气度,应该是唐公的公子,只不知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
枯坐半晌,派出探听的人始终没有回来,那孩子始终镇静自若,直到傍晚,赵一虎终于来了,见屋中有人,抬首看了看府常天,府常天点了点头,赵一虎低声道:“大人,涵香回到兰麝坊之后便回到房中,一直没有出来……。”
“你是说她是回到原来的那间房吗?”那孩子突然打断赵一虎,语气里满是疑惑,“就是……?”
“是,”赵一虎点了点头,“她回到房中之后,除了兰麝坊的妈妈之外,没有人进去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