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和很安心,不知不觉已沉沉睡去。
临近早晨四五点的时候,叶洵接了个电话。
盛瑶光也被手机铃声吵醒了,睡眼惺忪地揉着眼,问叶洵:“谁啊?”
叶洵挂了电话,脸色比平日里要严肃上好几分。盛瑶光见状,心下一凛,还没等她说什么,叶洵就道:“……是简一的电话,他说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盛瑶光一怔。有一股寒意一种从她的心里蔓延至全身,一瞬间她像是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
“要过去吗?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盛瑶光格外冷静,“虽然他不是个好父亲,但是我的印象里,至少……他还是很体面的。我还小的时候他没有为我做过什么,他患病的时候我也同样没做什么。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就让他安静地离开,不用让我看到他……那么落魄的样子。”
叶洵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盛瑶光。
盛瑶光却已经把目光移开,看向了窗外。外面的天色还很黑,离天亮尚有一段距离。盛瑶光眨眨眼,恍然间觉得眼里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下。
“要是他还有意识,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她说了一句,声音极小极小,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
之后两人都没再睡着。
盛瑶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她像是听到有什么在她的耳边说话。
她睁开眼,身旁没有人。
叶洵刚好进了门。盛瑶光听见开门的声音起身看去,只听叶洵对她说:“……你父亲去世了。”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刻,对盛瑶光来说却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
窗外日出破夜,一瞬间金光万丈,将昏暗的城市整个照见。
盛瑶光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涩,然后她清楚地听见自己“哦”了一声。
陈海明的葬礼很简单的。他没有再婚,老家那边的亲戚大多已没有了来往。虽然他因为画作在国内外有一定名气,但是出名之后他便深居简出,只有一二老友还有联系。所以来参加他葬礼的人不过寥寥。
盛瑶光也来参加了,不过不是以家属的身份。那时来悼念的人基本都走了,灵堂很空,只有盛晓佳和盛简一在处理着一些后续的杂事。盛瑶光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她穿了黑色的衣服,面容素净,手里抱着一束百合花。
她小的时候,陈海明时常抱着她去花店,偶尔买几束回来,却被盛晓佳大骂一顿,说他浪费钱。陈海明虽然是个混蛋,但是性格不错,也不和盛晓佳吵,笑嘻嘻哄好了她,隔几天就又犯了同样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