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心里突然有股窒涩感,酸酸涨胀,说不出的难受。
他有过很多设想,也隐约有预感景意对自己的心意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却从没有想到,是从高中开始的。
他不记得他们有过接触,可是在那一张张照片里,她又是躲在哪个角落看着自己,用怎样的心情写下那一些微不足道的交集呢?
一想到她高中时的经历,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他的背影,他都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起,心痛得难以呼吸。
裴聿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些照片和话,她的所有情意,都在里面。
明晃晃的,直白又热烈,像是要灼烧他的心。
……
照片只到景意高三那年就没了,再也没有更新过,最后一页,她用娟秀的字迹写道:
“爱一个人, 就好像创造了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而我的神明,永远不会坠落。”
裴聿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笔迹,最后一个字字尾晕开了,有些糊。
她是……哭了吗?
眼里传来酸涩的刺痛感,裴聿拿过桌上的笔,指尖都止不住的有些颤抖。
他缓缓写下一句话。
-
浴室里,景意心不在焉,差点把洗发水当成了沐浴露用。
裴聿看到她的相册和那些话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偷拍了他那么多照片,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变态?
她已经在浴室待了快半个小时,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她一直等待的就是这天不是吗?
她等着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她跨出了这一步。
外面鸦雀无声,听不到一点动静。
景意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在浴室门的把手上,小心翼翼地把门开了一条缝。
她犹豫了几秒,弯腰悄悄探出头去看卧室里的情况。
裴聿听见动静,抬头看过去,他膝盖上还放着那本相册,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景意仿佛心尖都颤了颤。
目光交织,秾稠黏着。
裴聿眼尾洇着红,眸光幽深,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景意浑身一僵,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阿意,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不是连名带姓的景意。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自己。
景意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打开门,缓缓朝他走过去。
裴聿把膝盖上的相册拿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黑眸定定地看着景意。
景意耳边一片空白,只能听到自己急促深重的呼吸声,以至于同手同脚了自己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