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晨亲切地在她身旁的位子上坐下,和和气气地问:“又是谁惹我们小董夫人伤心了啊?”
“除了我夫君还能有谁?”小董夫人对她也没什么好气。
陈元晨仿若未觉,仍亲切地说:“不就是那几个通房小妾吗?谁家没有几个妾和通房的,再怎么得宠,还能越过你去?”
小董夫人的眼泪又哗哗流出来:“我怎么不知道越不过我去,可我才嫁给他半年,他就又多了两个通房!他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陈元晨在心中骂了一句矫情,仍旧和和气气地劝:“元妹妹,我说句跟你掏心窝的话,我们女子,在男人眼里本就不太算回事,肯明媒正娶你,就是已经很把你当回事了。你夫君那外室都怀孕了你夫君也不肯娶她,而是娶了你,这便说明他一点也不把那女子当回事,你与他闹,他就眼巴巴地求她二姐介绍你入社来了,可不就是心中在乎你,想让你早些想通,与他好好过日子吗?”
小董夫人犹带泪花地抬起头来,犹豫着问她:“……照你这么说,他其实还是在乎我的了?”
陈元晨亲切地拍拍她的手掌,给予安慰和鼓励,“没错!你夫君婚后与你不愉快,恐怕就是因为你成日闹得他不愉快,你若做得更好些,温柔小意,投了他的爱好和心头去,他哪儿还会去搭理那些狐媚子?”
小董夫人手里的帕子又湿透了,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条干手绢,一边擦泪一边说:“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我说句不好听的,还真是你的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夫君既然爱新鲜的女子,你怎能为此与他置气呢,阖该为他纳更多小妾,如此他便高兴了,便能感受到你对他的欢喜爱意了,他自然便更尊重你,更把你当回事了,对不对?”
小董夫人又是哭,哭了好片刻,陈元晨还拿自己的帕子给她擦泪,莹莹泪珠一掉出来便渗进了陈元晨的手绢中,洇湿一片。
小董夫人宣泄完了,终于是重整旗鼓,对陈元晨的态度也和气了许多:“陈姐姐,谢谢你,我回去就试试。”
“你想通了,这就好。”陈元晨将那晕湿的帕子收回来,翻到干燥处,作势擦了擦面颊,掩去了克制不住要上扬的嘴角。
终于将小董夫人劝好,陈元晨才起身回到沈夫人杨夫人处。她二位正站在高台旁,这杨夫人的夫君公婆均是十分支持她办此社,特辟了一园改造一番与她开展活动。园中除却木石山廊,便是特供讲说之佳木高台与座椅茶栏了。
这高台不但采用黄花梨铸造,且四周围了一圈扶栏,角雕了敦实祥云,俱烫了蜡,光如玉面抛水,淳如娇女端坐,很是赏心悦目。
杨夫人看她回来了,问了问小董夫人的情况,便通知大家归位,等人坐齐了,她便上去讲话:“今日这次聚会啊,我们在体会女则新篇内容之前,要先请岳老夫人上来说说话,请她好好为我们讲一讲,她是如何将小妾的孩子视如己出,将他培养成材的……”
这岳夫人年轻时被爱妾害得流产了好几次,一生无子,竟也忍得下那口气,把那夫君爱妾的儿子当自己儿子养,现在那个儿子大了,考了科举当了官,为她和自己生母都请了诰命,可谓是孝感动天,一时传为京中美谈。人人都夸岳老爷娶了个贤妻,纳了个良妾,生了个孝顺儿子,这位岳老夫人自然便受邀入社来传授自己高尚的心路历程和经验了。
岳老夫人五十不到的年纪,头发已经半百,宛如老妪一般,她还是个典型的小脚妇人,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似的。陈元晨亲切地过去亲扶了她上台,又重新走到台下,立在栏杆之旁。
岳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