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穹商讨,只有颜素菡是着急地跑来了。
宁青穹对颜素菡笑了笑,看着她搬了个椅子过来坐了,就回她:“银铜比率太敏感,会试不会考的。”
“不是说主考和提出此事的张御史是密友吗?张御史闹了这么大的问题出来,他不得帮帮他?”颜素菡不太信。
其实颜素菡会这么想也没错,大多数人都这么想的,宁青穹甚至知道外面其他押题不少押的都是这银铜比率之事。本次会试的几个考官都是官场老油条了,肯定不会出什么截搭偏怪题硬充水准,要问也是问全国性的问题。这几年满大新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铜币突然急剧贬值,现在已经贬到了一千四百铜只能兑一两白银的程度。张御史去年就用这个问题引起了朝堂剧烈争论,吵了半年多了,至今未有定论的。听说最近是还有主张让张御史自己给方案的,那按一般人的想法,主考官是他挚友,自然是要用点职务之便,广纳天下士子意见,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可行的方法。
但宁青穹不这么想。
银铜比率问题是张御史这个人能闹出来的吗,不是。他能给个策就解决吗,也不能。主考官考这个有用吗?没用。他拿这个考天下士子,只能是让银铜比率问题再一次吵得沸反盈天的,把他挚友又一次推到浪尖尖上,让他被烈火烤,被猛浪打。
张御史只是个御史,他能解决什么实事?铜贬了,是铜矿挖得多了,私币铸得多了,藩王们光明正大开铜矿的税现在还收不上来几两呢,还想解决得了铜贬值的问题?
当然宁青穹还从林仲那儿悉知,大新朝的铜矿本来不是很多的,因此历朝历代下来一直稳固在一个比较均衡的比率上。但是东边儿一衣带水的倭国有很多高质量铜矿。
大新朝这四年能从八百铜兑一两白银贬到一千四百铜兑一两白银,就是邹家那些人在朝中失利,耗费颇多,转头又去撬了倭国的墙脚,打通了倭国国内私采铜矿的路子,将那儿的铜运回来铸钱了。
这个问题要解决,不管是动矿税那一块,还是动邹家那一块,都是朝野巨震,牵连甚广之事,这个问题会试考不了,所以不会考。皇上说不定是能出出,但宁青穹也不是很确定,她总觉得这事太大了,皇上未必愿意真正的良策大喇喇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宁青穹便笑道:“你都能想到了,你说士子们会想不到吗,大家都能想到的事,主考官会出吗?”
颜素菡想了想,遗憾地跺跺脚:“亏我这一路上绞尽脑汁想的都是这个铜币贬值的问题,白想了!”
宁青穹看着她笑:“怎么会白想,现在无用,往后说不定就有用了,你当那些举人都是最近几个月临时抱佛脚做的几篇文章一篇万用吗?”
第119章像一对璧人
颜素菡听了,便十分受用了,想想又有些惋惜:“可惜我们的策论再好,也只能做做押题之用。昨天李姨写的那篇堪称惊才绝艳了,我看拿状元都不虚。”
宁青穹撑着下巴看她,举了举手中的毛笔,笑她:“你呀。还是先把这七天过过去再来想这些有的没的吧。”
颜素菡有点点不乐意的样子,须臾转了转眼珠问:“方才出去见你的谷举人啦?”
宁青穹矜持地瞄她一眼,笑问:“是又如何?”
颜素菡就伸手摸了摸她身后柔顺的长发:“你就这样去见啦,他没有对你这头发发表意见吧?”
宁青穹望天想了想:“好像还挺稀罕的。”
颜素菡就握了握拳:“这就好,刚才可担心死我了。万一害你被说可不好了。”
宁青穹终于知道她急吼吼跑过来的真正原因了。又拿毛笔虚点一下,笑她:“若是连这都瞎管,我早不和他做邻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