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鑫越想越气,尤其不爱看儿子这一副“你可着说,可我就不认同你”的样子。深深吸了两口气,忍着没朝他身上一个窝心脚,耐着性子给这逆子解释起来:“你也不要觉得那宁世安多无辜,我这些年想来,恐怕我们家就是栽在了这宁世安手上。”
卢睿又微微抬起头来。
这是要听听看的意思了。
卢鑫心中重重哼了一声,跟你爹斗,还嫩了点:“皇帝小儿远在千里之外,便是他弄了些探子,那些探子多也只是些贩夫走卒之辈,混进府中做个帮仆还行,怎么可能给他们探得到我们在朝中的所有人?那宁世安当年自考中探花之后就基本没在朝中做过官,如今想来也是古怪。他应该是先帝的人,一直白身游览全国各地,不拘一格交游各地文人士子、三教九流,可说是走到哪都有几个认识的朋友,就连成了亲,生了闺女还带着妻子和牙牙学语的闺女到处跑,大家都只当他是无心钻营的游乐闲散之辈,又有多少人会对他心存警惕?只怕就是言谈之中给他发现了蛛丝马迹,又循着那蛛丝马迹把朝中和我们亲近的人一网打尽了。哼,亏得老天有眼,让他宁家阴沟里翻船,终究还是着了邹家的道。”
卢睿本是听得认真,听到最后一句又小幅度地皱了皱眉,忍不住说:“爹,那邹家行事也太阴损了些,咱们家往后还是少和他们来往的好。”
卢鑫哼了一声,“你当你老子不清楚?他邹家今年走的礼我全让丢到别庄埋地窖了,谁知道碰了他家的东西现在没毛病将来一言不合会不会出毛病?你也小心些,凡他家来的东西,不管是稀奇古怪的海外货还是稀松平常的土特产,全都不许碰。”
卢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知道了。”
卢鑫看这平时老爱跟自己唱反调的儿子难得乖顺,心情倒是也好了一点,语气也放软了一些:“他邹家那些稀奇古怪的毒应该是趁海贸之便从海外弄来的,干这种事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先头那几个皇帝死得古里古怪,没准就有他邹家的手笔。爹前段时间还去查了查这几十年里跟邹家作对的人家,有些有作为的当家也是死得蹊跷,所以这次爹没有同意让你和那邹家闺女结亲,这种阴损人家出来的闺女,就算长得再漂亮那也是一条伏地吐信的蛇蝎,娶进家门就成了祸家之源。咱们家做这盐的生意,虽然名声不好听,可那都是眼红咱们的穷人,咱们就算是卖它一两银子一两盐那会儿也是做的正经买卖,那些人买不起得怪他们祖宗没本事,这孽算不到咱自家头上。邹家那就不同了,他家作孽太多,作了亲家将来只怕要跟着倒霉。”
卢睿心中可不认同自家老爹这番歪理,他自有一本帐算,一两银子一两盐看着是爽快,可也有杀鸡取卵之嫌,普通人家买过几回就无以为继,天天骂他们不说,想着各种法从工场中偷盐出去的盐工也多了许多,甚至家仆协助作案的也不少,关键还是他们盐业商会这么做虽然给了皇上一时的颜色好看,后面也给了皇上顺应民心收拾他们的理由,他实在不觉得这是什么长长远远的好招。但卢睿已经成功将盐工们的工钱涨了上去,心中已是很满意,也不想和自己老爹又吵了架,便只应了他前半段,“爹说得是,那邹家的姑娘就算爹同意,儿子也是不敢娶的。若是将来一言不合,给我们全家都下个什么药,岂不吓人?”
“你明白就好。”卢鑫点点头。儿子态度这么好,他便又有更多话想说了,“这宁家的闺女倒是出人意料,小小年纪,那许多大书压顶,她竟还稳得住。想来至少是个读书的好料子,肚子里还有些存货。”
卢睿也在一边跟着叹息:“可惜了。”
卢鑫闻言有些新奇地看看儿子:“你要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