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王子晤和小弟开开心心吃饭去了,却说那边谷涵回了宿舍,看到那几支斜放在墙上的梅花枝就多看了几下。这地方还是裕远镜张罗出来的,说是这么摆好看。自这三支腊梅摆上去,已经过去好些天,到现在已经不剩多少香气了。
正看着,裕远镜忽然窜过来:“哟,又盯着这梅花看了,果然有鬼,还不从实招来?”
谷涵淡定地收回视线,问裕远镜:“你的文章作完了?”
裕远镜狐疑地看他两眼,倒是没有继续问下去了,面露哀怨之色回他:“我不信你能写出来,封先生这截搭题是人破的?什么都没有!”
谷涵理了理自己书桌上的书,随口回他:“什么都没有,不就什么都有了?”
“这……”裕远镜低头想了想,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一拍掌,“是要这么写。”言毕他立刻笑嘻嘻又窜到谷涵身旁来,“不愧是我们学院的第一,这思路就是开阔。那这论点我写了,您怎么写?”
“不劳您费心,我已经想好了,和您老重不到一块去。”谷涵忍着笑问他,“饭否?”
裕远镜笑嘻嘻半挂在谷涵身上:“走走,先吃了饭再来写这个破文章。”
他二人说着话出得房门落了锁,只余那三支梅花残韵静静地留着,将这一室又一点点地熏出了淡淡的梅花幽香。
王子晤和谷涵等人吃饭的时刻,王夫人已经吃完了饭,此时本该是她照例午休的时刻,今日却有些不同寻常,她遣了丫鬟婆子,就只留一名心腹大丫鬟和杨嬷嬷在场,在商议着什么。院中的人们猜测杨嬷嬷的儿子李勤这次回来究竟是带回了什么消息,让夫人这么慎重对待。
“既是卢家要收拾宁家闺女,于我们也不是没有好处。”房间中,王夫人微微侧脸,一双犀利幽深的美目望着杨嬷嬷。那天王夫人将老爷劝服过去之后,因知知己知彼的重要性,又让杨嬷嬷把有关宁家闺女的事仔仔细细和她说了一遍,待杨嬷嬷说到那宁家闺女将一个书院先生逼得丢了饭碗,王夫人立刻敏锐地觉察到了这里头的不同寻常。她在了解清楚杨嬷嬷所知的整件事始末之后,就让李勤去查朱茂知这个人的来历了。今日李勤带回的就是他离开书院后,回了卢家做门客的消息。
杨嬷嬷心中一紧,她是知道夫人手段的,想了想小心翼翼问:“夫人是如何想的?”
“我是如何想的?”王夫人冷笑一声,语带怨气。“家里儿子和老子都说一定要娶,我还能如何想?宁家闺女这桩婚事是不可能推却了,我们只能也必须纳她为妾!”她缓了一缓,继续说,“我这些天就在想,听你的意思,那宁家闺女自己还能玩得风生水起,想要走她舅母的路子怕是不行了。”
“怎么会……”杨嬷嬷不认可,想要进言,被王夫人挥一挥手喊停了。
王夫人脸上露出笑意来:“谁想瞌睡了有枕头,这卢家倒是来得正好。他家盯上的人,哪次不是把人扒皮抽筋才罢休?我们且看看这宁家闺女如何应对,必要时,‘帮上一帮’也未尝不可。我们的目标和卢家定是不一样的,我们只要她自己玩不起来,愿意委身作妾就行。”杨嬷嬷心中一跳,还未想清楚王夫人的意思,就已经听自家夫人吩咐下来,“备些礼物下来,过几天我要让朱三送到卢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