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穹将腰封上小心贴身收好的身契拿出来,递到谷涵跟前:“我想请你帮我保管这份身契几天,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身契?”谷涵意外地接过那份身契,粗粗看了一遍,见身契上白纸黑字写明它关联的是一名同样年岁不大的奴籍少女,心中大致便有了猜测。宁青穹不曾详叙,他便也不去多问,只是收了这份身契进袖中,对宁青穹道,“姑娘既然信得过我,只管放在我这,等你什么时候方便了,随时来找我取回去便是。”
宁青穹就知道他不会拒绝,当下就露了笑脸儿:“那就多谢你了。”
“宁青娘?你让他帮你什么,怎么不来找我?”王子晤的声音不意在院中响起,说到后面,竟还透出一股子委屈。宁青穹侧头看去,见果真是他,也有点意外。几时王子晤也这么勤奋好学,要在书院中待到天黑才走了?
你道王子晤怎的这时辰了还在书院?
原是他的策论写得太过不堪入目,被先生罚背了范本,他这吊儿郎当地背了一整天,才在刚刚堪堪过了关,能收拾收拾回家去了。这才走到门口,竟又看到了宁青穹与谷涵那家伙站门口说话,看那样子,还相谈甚欢,没见宁青穹笑得多真诚?
王子晤也不知怎么的,顿时就有一股怒火上了头。他同宁青穹相识也有年头了,哪次见了她她不是横眉冷对,嘲来贬去,几时这般对他和颜悦色过?虽然这里头也有他自己也没好脸色给宁青穹看过,一直找她麻烦的缘由在,但缘由归缘由,如今宁青穹与他可是有婚约的。甭管他是不是喜欢宁青穹,在王子晤心里,宁青穹那就已经跟是他要罩着的人没两样了。
而今这个要他罩着的人,有事竟然不是来找他,而是找一个弱得一阵风能吹到天上去的穷书生帮忙!这怎么能让王子晤不愤怒?他立刻雄赳赳气昂昂地三两步就过来了,故意撞了谷涵一把,把他挤开了。
谷涵毕竟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真个弱不经风风吹就倒,被撞了就利索地后撤了一步,稳稳地站在了一旁,漫说形容不曾变化,就连仪姿也未尝变动分毫,仍是那副站如直柏,风态怡人,悦人眼目的画般模样。他对宁青穹安抚性地微微一笑,就微微侧了头,去听王子晤这急吼吼地到底要说什么。那神态,要多淡定有多淡定,要多专注就有多专注,仿佛他如今不是站在与人吵架的钢丝上,一不小心就能真吵起来,而只是在听一位夫子讲课一般。
王子晤横行霸道惯了,也是个浑人,占了地儿就没打算让出来,他又问了一遍宁青穹:“你有什么忙要别人帮的?找我不行?”
宁青穹心道:找你还真不行。
若非有那天降一般的口头婚约在前和他们王家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忘掉的“毁约”在后,王子晤先头那一番要帮忙的姿态作出来,宁青穹少不得也会把他考虑进来。但有了这一遭,她如何还能信他们王家呢?
从目前她舅舅的遭遇看,显然有一股甚至几股势力正暗暗地盯着她,想着设计让她穷途末路去。
凡事她总得小心一些。
不是宁青穹信不过王小霸王,王子晤横是横了一些,也有他横的好处,那大约是比较讲义气。但他也免不了粗心大意,不拘小节。身契这样重要的东西,他拿去了必定是交给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