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抬头望向他。
“然后觉得不错,干了第一个五年后,又签下了五年。”说到这儿,顾钧弯了下唇:“在那儿只要埋头干就行了,什么都不用想。”
林莞安静地听了半天,用头蹭了蹭他的胸膛,“是不是很辛苦的。”
“一开始觉得很辛苦,不过后来习惯了,就还好。”
他叹口气,刚去的时候——兵团大半都是欧美的退伍老兵,亚洲人不多,华人更没几个,新兵团训练又很重,语言也是大问题,确实吃了许多苦。
林莞应了一声儿,却还是脑补不出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客观回答:“某种意义上算是雇佣兵,但也是法国的正规部队。”
林莞眨了眨眼,更是懵逼。
见她全然不理解,顾钧只能把话说得明白了一些,“零几年以前,那里收有犯罪史的人,进来后就没了国籍姓名历史,只要卖命就成,所以是个漂白身份的乌托邦。”
“哦。”她揉了揉眼睛,“你继续科普。”
“现在大部分人把它看成条捷径,能拿着法国的居留权,甚至国籍。”
林莞稍微懂了一些,思索片刻,他好像哪一条都不太符合,“那……对于你而言是什么啊?”
他沉默许久,声音低而沉:“是个很好的去处。”
林莞睁大眼睛望着他。
顾钧握紧了她的手心,“那里有一句格言——logiopatrianostra,翻译过来就是……兵团是我们的家。”
林莞听到“家”这个字,心里一疼。
她这才明白了一些——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是无路可去了吧,被盛磊弄得回不来国,家也没了,只身一人流落异乡。
确实是个绝好的去处。
顾钧眼神有些恍惚,似乎也陷入了当时的回忆。
——训练、作战、训练、作战。
一天天就过去了。
流血是必不可少的,但他那时非常年轻,没想太多,一点没觉得累和辛苦,反而认为生活总有了点生趣。
……
林莞小手准确地抚摸上他身上的一道圆型疤痕,“这是当时弄的?”
他“嗯”了一声。
“你先听我说。”顾钧抓住她的手,深叹了口气,才继续往下:“干了十年后,我觉得有点倦了,也考虑到这样下去不行,顶多再干个五年——就算不残废,身体也会吃不消。”
说到这儿,顾钧也有几分无奈——他在的是第二伞兵团第三连,驻扎在科西嘉岛,专门针对两栖作战。
水下侦察、跳水伞降、远距离潜水等训练,都是避不可少的。
在马里的薮猫运动中,他还挂了彩。
真的做不下去了。
林莞顺着联想下去,点头,“然后你就回国了。”
他顿了一下,眼神黯了些,“没,我去了一家……公司。”
她眨巴眨巴眼。
“……”
顾钧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那时我不太懂事,一月薪金一千多欧,可十年下来也没攒多少,又走不进正常社会,挥霍一阵子就没了。”
“当时有个不错的机会,钱给的非常多。”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干涩,“我就去了。”
林莞呆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钧叔叔,你……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了吧?”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