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证。”
oga脆弱的脖颈如同濒死的天鹅,楚淮昭压住舌尖的燥意,终于还是放开了他。余光见可怜的oga立马警惕到退到安全距离,楚淮昭唇角不屑地翘了翘,像是嘲讽oga无用的矜持。
“不要怕,楚容,老师不会伤害你。”楚淮昭面容温和,靠在椅背上望着他:“那么你来说说看,楚毅约你谈了些什么?”
林楚容忽略掉alpha落在他身上粘稠的目光,点开随身的光脑,在楚淮昭的笑容里沉默调出设有层层密保的文件。
他垂着眼,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光脑投射的悬浮屏上敲击滑动,但由于指骨实在太过漂亮,倒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奏一曲李斯特钢琴曲。
楚淮昭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好心情地支撑着脸颊看向自己这个漂亮学生:“你这样做很对。倘若我今天将你敷衍过去,再趁你走后坏心眼地把所有材料格式化,那么你恐怕只能咽下这个委屈,哪怕是我这个院长也救不了你。”
他的目光在那台许多年前已经停产的光脑上掠过,这个恐怕比他年纪还大几岁的蠢家伙已经在报废边缘,真不知道这oga怎么用得下去。
但他没有等到林楚容应声,倒是先等来了楚毅愚蠢的声音:“你这婊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知道我叔叔是谁吧?只要我小叔叔一句话,别说一项实验成果,就连你是死是活都拍死只蚂蚁的事!那你那个漂亮脑子好好想想,一个数据换十万联盟币,怎么看都不委屈吧?更何况你现在在外名声有多烂,要是你答应了呢,我就找人替你背锅,我们两不相欠,你该做你的好学生就做,或者直接了当要个履历文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录音背景有些嘈杂,楚淮昭指节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像林楚容那时粗重的呼吸:“我不接受。无论是我的成果还是我的履历,我不会卖给任何人。”
oga停顿片刻,楚淮昭甚至能想象出来,当时的林楚容一定因为羞辱而面色更加冷白,但眼尾却会因情绪剧烈起伏泛起一点红晕,整个人漂亮又凌厉,只是这种表情恐怕更适合出现在其他地方,起码不是在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面前。
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oga云淡风轻的声音接着响起:“今天的对话我已经录音,如果你执意这么做,我会把这个文件上交学院,作为你威胁我是证据。”
果不其然,下一刻楚毅愤怒的吼叫声从劣质光脑里传了出来:“你疯了!你这下贱的婊子,像你这样的劣等oga本来就不该读书!妈的,敢耍我,等老子把你操得跪地磕头你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下一刻,刺耳的桌椅倒地声中断,录音结束,林楚容面色如常地望向楚淮昭,就像每一次组会结束后等待他点评汇报一样。
楚淮昭摘下金丝眼镜,轻轻合上眼,无奈地用指尖捏了捏鼻梁。他对楚毅能说出这种话一点也不意外,这个侄子在圣尔南德作威作福惯了,坦白说林楚容的容貌身世应当早就引起他的注意,直到这么久才捅出这个篓子反而叫他颇感意外。
出于一种莫名的原因,楚淮昭再次面对自己这漂亮的oga学生时多了点名为歉疚的情绪。他将林楚容送来的资料收好,轻轻握住oga垂在身侧的柔软掌心:“这件事我会处理,不要担心,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
林楚容的面色中终于浮现出一丝动容,他好像在这个alpha身上找到了曾经老师的身影,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掌,对楚淮昭鞠了一躬,轻声道:“谢谢老师。”
楚淮昭不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将oga送到办公室门口,目光垂垂落在他的修长脖颈上,那里是一个oga最为私人的部位,此刻正被一张劣质信息素阻隔贴隔绝外部一切惊扰,的确是个碍人的东西。
林楚容在他的注视下往回走去,楚淮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出声道:“楚容,最近这段时间你先不要去实验室了。你的实验有你师兄看着,他做事缜密,不必担心,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在光脑与我联系。”
林楚容本也不打算回实验室,礼貌应声后便乘电梯去实验室工位带走自己的东西。
从办公室回来后已经是十二点,同实验室的其他人已经回去休息,只剩他师兄陈青嗣一个人在工位查阅文献。
陈青嗣是学院里堪称风云人物的alpha,他出身帝国皇室,为人沉稳温柔,对待同门也和蔼亲切,若没有楚毅这件事,林楚容与他的关系还算不错。
他与陈青嗣的工位相邻,林楚容拉开工位抽屉,将近一个月的发票交给陈青嗣。发票单被他夹在专业课书里,他从书架上取出那本书,刚一翻开书页,忽然愣在原地。
“怎么了?”
书页里夹了两样东西,林楚容只看了一眼便匆匆阖上。他将发票单取出来放在陈青嗣桌前,目光与师兄温和的面容相对。
林楚容有些勉强地牵起嘴角:“没什么,这个月的开支在这里,我接下来恐怕不能常来,实验室里就要麻烦师兄了。”
陈青嗣笑笑,也从工位上起身,alpha的身高比他高了一截,这样看去倒像是陈青嗣把他拥进怀里一样,“没关系,我说过会等你。需要帮忙吗,看起来这些东西会很重。”
林楚容轻轻摇头,他留在这里有价值的东西只剩下那几本资料书,自己就能带走,不需要alpha的帮忙。
陈青嗣是一个很温柔的alpha,对实验室里的同门一直不错,他当时因出身被贵族学生排挤,也只有陈青嗣一直如常和他寒暄。林楚容对他一直很亲近,所以眼下陈青嗣从工位上拿起巧克力放在他掌心时,他并没有拒绝。
陈青嗣面露担忧:“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早上没有吃东西吗?”
“我早晨……”
陈青嗣打断他的话,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和他一起往实验室外走去:“你总是这样,不过再大的事也不能不吃东西——这个时间食堂还有堂食,如果我们抄近道走的话或许还能赶上烤鱼,走吧,刚巧我也需要休息。”
他说着,替林楚容拉开实验室紧闭的大门,迎面看到门外站着的几个oga,脚步忽然一顿。
那几个oga羞涩地把一个面容精致的oga推到陈青嗣怀里,正要调侃,却在看到林楚容的一瞬笑意陡然凝固。
拉着陈青嗣手臂的oga显然没有感受到气氛的奇怪,仰着头甜甜问alpha:“肆肆,这是谁?你的师弟吗?”
林楚容笑笑,知道这便是师兄那位oga未婚妻了。他简单地冲陈青嗣点点头,与那个香软的oga擦肩而过。
没走几步,却忽然被人拉住手腕,林楚容回头看去,却见那漂亮oga拦住自己,笑容像甜腻的糖水:“原来你就是肆肆经常提起的那个oga啊。你长得好漂亮哦,信息素也好好闻,是夜来香吗?”
对于一个oga来说,任何陌生人对于信息素的询问都是十分冒犯的举动,无论对方是oga或者beta。
林楚容下意识挣脱对方的手,可oga的力气却远不似他娇弱的外表,那只手像铁铸一般攥着他的手腕,几乎快要掐断。
那几个oga和beta幸灾乐祸似的置身事外,丝毫没有拦着宋多意的意思,最后还是陈青嗣替他解围:“小意,学院舞会的事忙完了?”
“当然。”宋多意娇俏一笑,不着痕迹地躲过陈青嗣,揽住林楚容的肩凑近他。一双绿松石似的眼紧紧盯着那张清艳出众的脸,话却是对着陈青嗣说的:“我说今天约你约不出来,原来是温香软玉在怀,把我都忘了呢。”
几个oga在一旁轻轻的笑,陈青嗣面容淡淡,并不像生气的模样:“这是课题组的师弟,林楚容。人家比你大几个月,已经有男朋友了。”
宋多意眨眨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他凑到林楚容脖颈处,陌生oga的信息素几乎就要黏腻地包裹在腺体上,林楚容甚至能够感觉到宋多意的眼睫正刮蹭着他的肌肤。
实在是太过界了。
他不再忍耐,挣开宋多意的手后退了几步,林楚容生来一副寡淡但秾稠的容貌,面无表情时更是有种不可侵犯的距离感,惹得人越是飞蛾扑火越是想更靠近,越想被灼伤。他略过宋多意,只对陈青嗣轻轻点了点头,穿过几个oga就要离去。
不想却被不依不饶的oga捉住了手腕,宋多意稍显委屈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我们都是oga,我只是很喜欢你才忍不住……如果感到冒犯的话我向你道歉,楚容哥,不要生气。”
林楚容轻轻闭了闭眼,这些天里他因为楚毅的事心力交瘁,实在没有心情再应付一个宋多意,可他到底也是师兄的oga,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没有生气。”林楚容声音软了下来,oga的眉眼温和,却格外有股勾人的缱绻意味:“只是男朋友还在等我,改日再约吧,抱歉,要爽约了。”
陈青嗣微微点头,抓起外套和他一同走出去:“没关系,忙完这阵请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吃顿饭,我送送你。”
宋多意抓了个空,瞥见陈青嗣温和雅致的面容,脸上无所谓地笑笑,目光却落在oga修长清隽的背影,面色沉沉。
身边几个oga噤了声,知道他这样笑就是生气了。
“我听说,他最近在论坛上很有名?”宋多意收回目光,慢悠悠地开了口。
他毫不在意地抬起手,将自己的银发扎成一个低马尾,披在胸前。沙弗莱石一般的双眸像是一望无尽的湖泊,盯得几个人有些发毛。
他们当然知道宋多意口中的他是谁,一个oga掏出手机,点进曾经访问过的论坛,屏幕上出现数个带有相同关键词的帖子,oga点进其中一个,将手机交给宋多意。
那是一个主题名为“深扒lcr背后靠山”的帖子。
宋多意若有所思地一顿,接着往下滑去。帖子的主楼中先是列举了这个oga从小到大所有的所有公开可查信息,附录几段视频和光脑聊天记录,最后罗列了一些自己通过代码检索出来的私人信息。
记录显示,lcr生于一个臭名昭着的贫民窟垃圾星,出生后不久他的oga父亲便因为信息素紊乱死去。但由于其特殊的工作性质并不能确定lcr的生父系哪位嫖客alpha,因此lcr只能被认定为一个孤儿,并被当地一家孤儿院收养。
虽然这家孤儿院已于数月前不幸被炸毁,但总而言之,lcr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相对不错的日子。他似乎自幼就显示出了傲人的理工天赋,进入中学进修后,甚至两次斩获了帝国数学建模联盟青少年组a奖。这种天赋随着他年岁增长而越发凸显,他履历上的奖项不断地添砖加瓦,成绩单往往能领先第二名数十分的差距。任谁见了都会理所当然地认定他就是下一个楚淮昭式的天才。
然而这些奖项在他15岁那年却变成了一个个供人在茶余饭后的笑料。资料显示,在lcr15岁的这一年里,有人检举他的成绩、奖项造假。
同一年里,lcr分化成了顶级oga。
这桩诉案在今天已经找不到相应的开庭录像,但官网上检举材料和双方叙述的记录还在,笔者便将其浓缩总结:由于检举者查到lcr与当时的a奖评委间存在不正当关系,评级成绩涉嫌造假,于是检举者将lcr告上法庭,经核查,其提交的证据充分且真实有效,甚至可以把lcr送进监狱十年不得假释——然而怪就怪在这个案子本该当场裁定,却不知为何,三天后上诉者忽然自行撤诉,连庭审费用都没有跟lcr索要,就这么消失在大众视野,再没了音讯。
宋多意饶有兴致地接着看去,这栋楼里还贴了一些oga幼时的照片,尽管垃圾星的拍摄设备落后首都十三星五十年,但这并不妨碍它将oga漂亮秾艳的容貌保存起来供众人欣赏意淫。
接下来便是楼主深扒这场诉讼不了了之的背后原因了。
宋多意对这个倒不很感兴趣,因为他相信oga并不无辜,甚至的确有可能他本就是这样一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人。
他是拥有着如此惊人出众的美貌气质,却没有丝毫自保的地位和能力,谁都能因他的美貌而垂涎,也都能因他的天资而恼恨羞愧。人的劣根性就在于此,宋多意理所当然想,这样的oga要靠什么保护自己?美貌?气质?还是屁股?
总归不会是他的能力。
这篇帖子太长,宋多意记下了id便将手机还给了那个oga。
此刻他幽绿宝石般的双眸似乎显得有些亢奋,方才因为被陈青嗣忽视而产生的怨气烟消云散,他虚虚地向前一抓,将掌心中拢住的空气送到鼻子前轻轻地嗅了嗅。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oga夜来香的信息素味道,在长达二十年的过去里,宋多意一直以来只能接触到木偶一样无趣的oga,他们温顺,驯服,如同八音盒上的娃娃,永远的循规蹈矩,永远的柔弱温和。
但这株夜来香不一样,它像一场新鲜的降雨,顷刻间便打湿了他的衣襟。
宋多意从他的身上嗅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美妙异常的
——新鲜感。
alpha与林楚容聊着天,一路来到楼层拐角处的一部电梯前。
陈青嗣为他按下电梯的等候键,林楚容上前一步,礼貌拦在他身前:“师兄,就送到这里吧。”
“到楼下吧。刚好我有试剂在公共实验台。”陈青嗣笑了笑:“一想到又要很久见不到你,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林楚容一怔,露出一个温和苍白的笑意,他垂下眸,语气却是迟疑的:“我会尽快解决,争取快些回来…师兄,你的oga未婚妻还在,别让他多等。”
陈青嗣还是把他送到了实验楼门口,分别时林楚容迎面看到同师门师兄妹从外走来,几人见他也是一愣,露出一个尴尬却又轻蔑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