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神秘的男子走在前面带路,王家姐弟走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边打量着男人。
狭窄的道路两旁,或树下,类似阵法堆叠的石头阵越来越多。
“这些石头有什么特殊意义?”王年年停下脚步,指着其中一座石头阵问道。
那名男子回头,扫了一眼王年年指的石头阵,回道,“没有任何特殊意义。我们当地的村民祈福时,会垒这种石头塔。每一座石头塔全是村民们对美好未来的祝福,千万不要把石头塔推倒了,不然……”
后面的话男子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姐弟俩。
他将脑袋转回去,接着走。
“祝福?”王年年咧嘴轻笑,谁家的祝福邪气如此之重?
她抬脚跟上。
蒲月延瞥了一眼石头塔,一阵冷风吹来,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突然感到遍体生寒,全身的汗毛都炸起了。
他不敢多看,赶紧小跑几步与王年年并肩走着。
前方的路越来越越宽阔,在男人的带领下他们终于穿过那片密林,进入村子里。
山上的湿气很重,淡淡的白色雾气始终缭绕在他们身侧。
带路的男子在村子中央的广场停下。
广场上三三两两站着十几名衣着仆仆的村民,他们看向王家姐弟的眼神很是漠然,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在王家姐弟打量村里人的期间,那些村民也在打量着他们。
王年年的眉头微微蹙起,脑海中响起小纸人暗哑的声音,“奇怪,那些村民身上飘荡着淡淡的死气,可他们明明是活人。”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由远至近传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家里有点事,所以耽搁了。”
中等身材四方脸的中年男人边说着,气喘吁吁地跑到银灰色长发男子的身边。
后者十分寡淡地开口,“没关系。人已经带到了。”他看了王家姐弟一眼,对着中年男人说道,“你最好记住大祭司说过的话。”
他说完转身走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王家姐弟。
王年年收回落在神秘邋遢男人背影上的目光,看向那名微胖的中年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她好奇地问道。
中年男子眨了眨不解的眼睛,“不是你们要找我的吗?大祭司已经算过了,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但我不认识你们。”
“你是纪清熙的舅舅?”王年年只能以自己认知范围内进行推测。
“原来你是来找清熙的。”中年男子恍然,“走吧,去我家里聊。”
王年年看着广场上行为怪异的村民们,与他们相比,神秘的男人跟中年男人反倒像个正常人。
几分钟以后,中年男人把王家姐弟带到自己的家中,他热情地邀请王家姐弟在客厅的实木长椅上坐下。
王家姐弟坐下后,中年男子端来两杯水放在茶几上,他声音爽朗地笑道,“你们来晚一步了,清熙不在这里。她跟同学一起离开村子了。一个姓郑,好像叫什么半雪。还有姓张,跟姓管的。反正好几个,我记不全了。”
“郑半雪,张今雨,管博文?”王年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张今雨是田径队女生的名字,管博文是他们班的班长。没想到他们也来到这里。
“对对对。我果然没有记错。”中年男人一脸骄傲地笑道。
“那丁阿姨呢?”王年年又问道。
“你等一下,我去把你丁姨喊来。”中年男子起身,看着桌面上原封不动的杯子,他提醒道,“你们渴的话可以喝点水,我很快回来。我妹妹大概又出去找邻居聊天了。她十几年没有回来,经常出去跟老邻居们联络感情。”
中年男子说完从院子里敞开的院门走出去,略显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王家姐弟。
位于屋子的角落还有一株已经枯死的植物。
王年年托着下巴,“看来清熙真的出事了。班长他们估计也凶多吉少。”
蒲月延指着茶几上的两只水杯,“那这两杯水是不是有问题?”
“或许吧。”王年年的眼睛转来转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时她眼尾余光瞥到,蒲月延把手伸向桌面上的两只水杯。
她问道,“你在做什么?”
“把杯子里面的水倒掉,换成咱们自己带来的水。”蒲月延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用。咱俩在他们的地盘,他们想对付我们,招数多得去,根本防不胜防。你不用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力气。”王年年一脸看淡生死的表情。
蒲月延缩回手,苦口婆心地劝道,“姐,我知道你朋友死了,你很难过。但你要帮她报仇,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重新振作起来。”
王年年打着哈欠,“我只是昨天没有睡好,谁说我自暴自弃了。总之静观其变。”她说着闭上双眼。
蒲月延警惕地盯着周围,预防有意外发生。
刚才的中年男子离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带着神情木讷的丁兰跨过院子走进大厅。
中年男子张了张嘴,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问王年年叫什么名字,“忘了问。同学,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小星,这位是我弟弟叫何小越。”王年年介绍完自己,现场为蒲月延新想了一个身份。
“何小越”眨了眨眼睛,勉强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对。”
“yue,是哪个yue?”中年男子不敢置信地问道。
“是超越的越。”王年年说道。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他对身旁的丁兰说道,“妹妹,这个两个是清熙的同学,他们是来找清熙的。”
丁兰全程木然地站着,眼神空洞直直地望着对面的墙壁,“清熙的同学?”
“对。”中年男子又点了点脑袋,“可惜他们来晚一步,清熙不在了。”
一行泪水顺着丁兰的眼尾流下,她面容僵硬,嘴唇不停翕动着,艰难地挤出,“……清……清熙,快逃!”
蒲月延一下子从长椅上站起来,震惊地看着目光呆滞但不停流着泪水的丁兰。
中年男子也被眼前的变故吓到,不敢置信地看着丁兰,“你居然能反抗?”
“你到底是谁?”蒲月延盯着中年男子问道。
中年男子冷笑,“我是纪清熙的亲舅舅,有问题吗?本想好好的陪你们演戏,但现在看来这出戏是演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