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江维桢应了声,探头朝齐让的纸上看了一眼,“都这会了写什么呢,先前小皇帝可是专门嘱咐过我,让多盯着点,怕你天天废寝忘食的熬坏了身体也伤了眼睛。”
“眼前摆着这么多事情,他还记得这种小事儿,”提到齐子元,齐让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唇边漾出了笑意,“给太傅的信,抓紧写完,好让人趁着夜色送出去。”
“太傅?”江维桢不由奇怪,“怎么突然想着给他写信了?”
“北关有外祖在,我自然放心,而朝中……这些根基深厚的世家若不能一朝铲除,总要拉拢几个,不指望他们能够相助,最起码别坏了我的事,”齐让说着话,终于落了笔,“我与太傅之间虽然有诸多的分歧过往也有不少嫌隙,但最起码能确定,他是一心为着大梁好的。”
这倒是跟齐子元的打算不谋而合,奈何这话现在不能说出口,江维桢便只点了点头:“我待会亲自去送……就说府里有事,这个时辰出皇城才不会惹人怀疑。”
“嗯,”齐让拿起刚写好的信检查了一遍,才装进信封里递给了江维桢,“辛苦了。”
“你我之间还说这个,”江维桢接了信,顺势收进怀里,撑着书案站起身来,刚要走,又突然看向齐让,“对了阿让,你让我安置的那个妇人……”
齐让抬眼看他,昏黄的光线下,眼底的困惑清晰可见:“怎么?”
“也没什么,就是……”江维桢顿了顿,“因为时间太匆忙,她现下住的那间院子狭小的很,又在瓦舍附近,四周不太消停,所以我想着要不要再重新找个宽敞点的地方?”
“不用折腾了,那样的地方才不会惹人怀疑,”齐让道,“她在都城里也住不了几日,等这阵过去,再替她换个身份,而后送去北关。”
“送去北关?”江维桢睁大了眼睛,“你费了这么大劲来安置她,还专门派了人来守着,我以为是有什么紧要的用途,最后却是要送到北关去?”
“她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齐让缓缓道,“却也不想她落到别人手里。”
“你……”江维桢垂下眼眸瞪着齐让,好半天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去送信吧,”齐让安静地回视他,“路上当心点。”
“知道,”江维桢理了理衣摆上的褶皱,“信写完了你也早些休息,不然我就让人去告诉小皇帝。”
“你什么时候和他那么好了,”齐让轻轻笑了一声,也慢慢站起身来,“我这就去休息,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