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没在遇到什么人,他顺利地走到了一处水榭,前头是一面不大的湖,种满了荷花,他这才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时节,湖中心有一个亭子,他隐隐看到曲桥从另一头通到亭子。
这里安静,那喧闹声比虫鸣还小,沙沙的,他倚坐在靠凳上,借着月关顺了顺自己的头发,银色一闪而过,段渊一愣,取出明珠来,令明珠悬于自己面前,然后仔细查看那三千青丝,直到看到了一根银白。
段渊心中一咯噔,他长了白头发了?
似乎不信邪,怕是灯照的错觉,便将那根头发掐断,再看,当真是白发。
他有一瞬间的怅然,殷非都没有过白头发……
这情绪来的快去的快,白头发而已,又不是要死了,没什么值得太在意的。
夜间轻风,段渊便坐在这里等风将头发吹干,想着日后该怎么办,他只想着逃出来,逃出来之后做什么又没有想法了,他没有什么目标,非要说的话,就是回去弄死姜林,但现在他是万万不能回去的,不然这拼死拼活的就全白费了。
或许真的该去中原瞧瞧?◎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这里,听声音是凡人,段渊没有要躲的意思,眼看着人近了,远远也闻到了一丝酒气。
花楼喝酒在所难免,这里清净,少不了有人和他一样喜欢这种地方,那人醉醺醺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歪七扭八地走过来:“美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没人陪吗?”
那人并没有靠太近,可能是太醉,走歪了,一下撞到柱子,扑到了位栏便,然后大吐特吐。
段渊脸色一变,连忙避得更远,正欲换个地方,却不想那人好像看清了他,又没看明白,飞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脚,听他喊道:“仙人!你为何不收我啊,我有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段渊脸色难看,嫌恶地一脚踢开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但醉鬼不会痛,又爬起来,跪在地上,抓住段渊地一角衣摆,涕泗横流哭作一团,哀求哭喊:“仙人,我肯定有根骨,您再看看。”
啊!这衣服不能要了啊。
段渊奔溃,想再踢他,可看到他脸上都是鼻涕,恶心得头晕目眩,他接触到的凡人太少,还没见过几个濒死之外还能把自己搞得这么邋遢恶心的活人。不得已,他抽出短刀来,在自己衣摆和那人的手之间犹豫了一下,然后果断地斩断自己的衣服,即使砍断了那人的手,自己的衣服也不免沾上血,最后还是不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