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能有谁随意指挥的动玄甲军,还是玄甲军中的精锐亲卫,唯有他们定京共同的主人。
他疼得打滚,也嗅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却半声都不敢吭,就为了保住一命。
男人搂着温婵,怀中的女人轻的像是一片羽毛,根本就没有分量。
他在她喉咙处一点,那药却并没有吐出来,微微皱眉,身边的一个玄甲军将军,便恭敬的奉上一个玉瓶,他随意将塞子拔开丢下,然而此时昏迷的温婵并不能把药喝下去。
他毫不犹豫,将玉瓶中的药吞入口中,循着她的唇,嘴对嘴的喂下。
她的唇好软,好冰,入口芬芳,让他心旷神怡,但男人却并没有心思品尝,喂进去药后,甚至都没有再多停留,便退了出来。
拇指抹去她唇边多余的药液,还有血迹。
对于他此时此刻做出的行为,这些玄甲军安安静静,仿若未曾看见。
“问出来。”
高大的统领一个抱拳,便叫人把那个唐突了温婵的历城军士兵拖下去,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他凝视怀中的女人,服下了药,果然面色由苍白变得略微红润了一些,他摸着她的侧颈,感受到微弱的脉动,眉宇间的晦暗,才消失了一些。
没过一会儿,统领进来,抱拳过后,压低了声音。
“回主上,已经有了口供,王府已经摘下来招牌,他们是听人说的,这是豫王府,王府富贵,有很多银钱,告知他们的人,还说豫王妃乃是西京第一美人儿,不赶紧来,怕是一亲芳泽的机会就没有了。”
怀抱着温婵的男子,微微扯起嘴角,神情肃杀:“这些权贵全都想要跑出城,谁想要祸水东引让他们来此处?还非要多说一句,生怕要不了她的命。”
“那人处理了吗?”
“已经处理了,可要叫墨卫统领进来?”
男人点头,抱起温婵,转身进入内室。
早在清理历城军时,那几个丫鬟便被打晕弄了出去,如今这王妃内室,除了外面的玄甲军,就只有他和温婵,他竟对着女子卧房,还是别人妻子的卧房,了如指掌。
将她塞入床榻,脱下鞋袜,拉过被子给她盖住。
伸手摸了摸被褥,很凉,他竟如同在自家,从她梳妆台下面,掏出一个暖炉,加上了炭和熏香,放入她脚底,还用被子盖好。
他对她的卧房,似乎一切都不生疏。
做完这一切,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在昏暗的内室,陷入静默。
哪怕是在梦中,她睡得依然不安,紧皱眉头,眼角还有泪痕。
他好似点燃了安眠香,在隐隐约约的香气中,温婵放松了眉眼,更加沉的睡了过去。
墨卫带着一众部下进来时,男人端坐在上首,脸藏于黑暗之中,一言不发。
墨卫统领早就做好准备,此时一见事情败露,早就决定要以身谏言,不惧生死的心,此时却颤抖的像个胆小鬼,主上能出现在这里,便是知道了一切。
他呼出的气都是粗的,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主上……属下,属下……”
心一横,左右也败露了,便什么都说以求一个宽宏处理:“属下这么做,都是为了您!”
“为了孤?”
他的神情很是玩味。
“是,主上,主上对温国公之女关注太多,已经失了本心,主上是要做大事的人,要一统天下的君主,怎能困于男欢女爱,喂一女子牵肠挂肚呢?而且此女,此女伤害过主上,属下不愿主上仍旧执迷不悟。”
真是好一副直言不讳的谏臣模样,说着一副为他好的样子,实际上却满是控制和操纵。
他轻笑两声,说不出的嘲讽。
墨卫统领吓得更加胆寒,他不是不怕,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功,仗着是最早跟着主上的人,以为温婵不过区区一个女人,为了美色,主上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会对自己如何,最后也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罢了。
但此时他战战兢兢,才想起来,主上是最厌恶如此。
定京那些自以为忠直的谏臣,被墨卫逮住把柄,处理了好几个,而现在他竟然一时仗着从前的情分,做了主上最忌讳的事。
从龙之功?他还远远够不上呢。
冷汗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
“主上,属下错了,属下一时鬼迷心窍,求主上饶恕!属下……属下一定戴罪立功!”
墨卫的副统领,脸上已然露出不忍之色。
“念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
统领脸色一喜。
“赐你自裁!”
他的脸色迅速灰败下去,瘫软在地上,喃喃自语不敢相信:“主上,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昏庸至此?连忠心耿耿的属下,都要弃了吗?”
哼,男人轻嗤一声,玄甲军统领挥手,玄甲军自然将他拉下去,免得他在此处惹得主上心烦。
男人起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玄甲军将军不由得一晒,将墨卫腰牌递给原本的副统领:“恭喜高大人,您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