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君大人——”一抹灵体自树间慢慢冒出,粉衣素容,目含秋水,形体淡得几乎要呈半透明状,小风吹过也似要将其吹灭。
灵体缥缈若纱,朝乌须缓拜下去,礼数规矩到挑不出半点纰漏。
乌须凝着他涣散的形,问道:“你是何人?”
“我名倚妆。”桃花妖再向冥君行大礼道:“请大人救我!”
嗓音发颤含着哭腔,听来甚是可怜。
乌须挑眉道:“你识得本君?”
“素有听闻冥君大人事迹,大人公正决断,有慈悲心肠。”倚妆在乌须的示意下站起,还要赞叹两句,乌须听得耳朵痛,摆手让他省去这些无用的恭维。
“你方才求本君搭救,是为何故?”乌须道。
倚妆观眼前这位新任冥府主君的神色,猜想他今日真的很闲,会愿意留下听自己称述一番道理。
况且,先前两只月灵在他本体跟前玩耍时,常有随口交谈,倚妆根据只言片语推断出,冥君是大闹了九天一遭。
冥府与九天关系不和睦,这位冥君又恰好得空,想必自会乐意倾听。
“倚妆斗胆请大人一观此处的阵法。”倚妆泫然欲泣,让开半步给冥君细观。
乌须看了几眼,稍有诧异一般道:“禁锢阵法之外还有压制灵体的功用,以暗火灼你本体,难怪你灵体虚弱,落英不止。”
“正是如此!”倚妆惊喜于乌须对阵法的精通,“因被此阵日夜灼烧根部,若焚烧五内,倚妆度日如年……”
他悲痛道:“仙尊自上回启用玉笛后便神智迷茫,动辄施以惩戒。再过不知多久,这披银殿恐将成奴绝命之处。”
他自称卑微到了极致,乌须听他一股脑倒出几句颇有钩子的话,倒也乐意顺着他往下,奇道:“玄微君启用玉笛后便疯魔了,那是何时的事?”
“有百年以上。”倚妆老实道:“那时尊上状如痴狂,又逢修为突破,再度下凡历劫后才稍稳定了些,未有从前那般狂态。”
桃花木偷偷觑乌须神情,道:“大人手握因果册,想必知晓尊上与乌云盖雪的过往,当年在凡界时,我与乌云盖雪关系极好,尊上恼其不告而别,求而不得……”
“等下。”乌须打断他道:“你才是玄微君的因果所系之人,又对他有救命之恩,他纵然恼火也不该迁怒于你,下如此重手,你可还犯了其他错?”
“不过是为了我那好友,指责过玄微君几句。”倚妆痛苦道。
乌须恍然大悟般道:“原来如此,这仙尊自己难过到肝肠寸断,倒不许旁人揭他的短你着实受了冤屈。”
温声道:“不如这样,本君再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说的好,本君带你离开。”并宽慰倚妆道:“你放心,本君自有救你的办法。”
倚妆连忙向乌须拜谢,乌须取了枚留音珠出来,似是要记录下倚妆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