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烨皱紧了眉,总感觉沈庭珏这两天黏得要命,让人难以招架。
沈庭珏靠着他,暖和得不行,觉得自已有一万个坐太子腿上的理由,但他现在不想讲道理,遂抬眸求道:“殿下身上暖和,让我靠会嘛,好不好?”
温声软语最能治那种嘴硬心软的冷面男,萧寒烨瘫着脸,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高傲的“哼”,让内侍拿来兽金暖炉,一把塞他怀里,恶声恶气地说:“冷就待家里头别出来。”
沈庭珏抱着暖炉,见他没赶自已下去,心满意足,眨巴眼:“哦,那殿下先跟我说说詹家怎么了?”
萧寒烨不太想跟他讲朝堂那些事,但不说又怕他纠缠个没完没了,说:
“詹儒在御史台任职,又在考功司,干的是都察百官的差事,前些年淄洲下了场暴雪,冻死不少百姓,内阁调他过去整顿,修缮被雪堵塞的管沟,偷工减料贪了银子,春雨暴降时,管沟堵塞使水骤涨,冲坏了街,造成水患,害死了不少人,获罪撤职入狱。”
姚印清接话:“当时负责他案子的是刑部,查到最后,三司会审时,就给他定上了贪污受贿,谋财害命的罪,墙倒众人推,詹家挨了言官与百姓们的痛骂,书香门第的清誉,在那之后算是彻底毁了。”
闻惊崆喝了口茶,咂巴嘴:“当官的出事,翻来覆去查,最后无非都是这些个罪名,不足为奇,朝堂上谋权谋财的官员一抓一大把,若真要查,怕是没一个干净。”
沈庭珏揣着有点烫手的暖炉,唏嘘感慨:“官场果然险恶啊……”
“你知道就好。”萧寒烨说:“所以老实做你的富贵闲人。”
沈庭珏见他还坚持着这事,叛逆劲儿上来,拉长着脸地“哼”出声:“我偏不,别的鸳鸯都是患难与共,有福同享,你是不是嫌弃我唔唔……”
萧寒烨及时捂住他的嘴。
闻惊崆支棱着耳朵,听了一半,难解难猜,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
姚印清抱起一摞折子:“说起来,长安的管沟也该重新修葺了,只是户部与工部一直打着擂台,僵持了不下半个月,还没商议出个章程,若遇上暴雪,估计得堵塞,尤其是那些低洼区,章程再不出,会耽误时候。”
“你拟份折子,待会孤去跟父皇说。”萧寒烨一手捂着沈庭珏的嘴,一手屈指轻扣桌面,把目光看向闻惊崆,说:
“孤给你批个随行监督的条文,盯好工部修缮管沟,可别出了淄洲那样的事,还有,北原猎场那块地,你不是觊觎久了吗?孤会让户部拨款重新翻修,挪给禁军当校场。”
闻惊崆正想抱怨他又给自已塞活,听到后半句时,眼睛一亮,怨气顿消,兴奋地站起身,摩拳擦掌:
“当真?户部那帮孙子,个个嘴上功夫说得漂亮,心思鬼得很,我之前要了几次,总是以内阁不给批的说辞拒回来,其实我心里头门儿清着呢,他们分明是要把地儿留给九大营。”
萧寒烨松开手。
沈庭珏继续:“你是不是嫌弃我唔唔……”
碍于人前,萧寒烨忍着脾气,眼疾手快,重新捂住他嘴巴,面上假装若无其事,说:
“这事有孤出面,不批也得批,至于之前那些暂编入禁军的虎啸军,过几日会有重编调令下来,就不用你再操心了,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也好让你有时间陪陪妻儿。”x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