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媛抿了抿嘴角,神色落寞,沉默在餐桌蔓延,等她开口时竟是满嘴苦涩,“爱,落空太多次,也会变成恨。何况还有骄傲与自尊扮演催化剂,到最后就只剩恨了。”看她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伸手揉她脑袋,玩笑说:“但愿你这个小傻瓜永远不会懂。”
“谁说我不懂?”阮唯抬头喝完一整杯,仿佛已经醉了,说的都是醉话,不能深究,“我懂的,我早十年就懂了。”
“你?十年前你才几岁?和我也吹牛。”
阮唯不说话,只趴在桌上嘿嘿地笑,显然已经醉得没理智,接下来,平安夜都要靠郑媛照顾。
好不容易爬上床,阮唯的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一看是陆慎来电,再困也要接。
“七叔……圣诞快乐……”鼻音浓重,口齿含糊,一听就知道不清醒。
陆慎笑着问:“又喝酒了?”
“嗯——”
“喝醉了?”
“嗯……没有!我才没醉!”好险,还好她反应灵敏,因此躲过一劫。
“醉成这样还要狡辩,我不在就玩得这么疯?郑媛也不管管你。”
“大嫂也不比我好呀,她倒在沙发上就睡,根本拉不起来。”
“还有脸说别人,你现在大舌头知不知道?”
“没有,又冤枉我。”她平卷舌不分,听起来滑稽又可爱。
陆慎站在落地窗前,看维港满地烟花,心情愉悦,“对,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不行,要登报道歉才够诚意。”
“你怎么总想登报。”
“登报才构诚意,向全世界说我爱你,多浪漫?弥补你生活中所有沉闷和无趣,顺带满足我的虚荣心,多好。”
“很坦率。”
“当然,我就是虚荣,我就是天下第一虚荣的女人!”发酒疯,就差唱起来。
他被她逗乐,电话当中传来一阵低笑,既温柔又宠溺。
她不自觉也陷进去,被命运鞭笞多年,未想过仍有幸拥抱爱恋。
“阿阮——”
“嗯?”她的呼吸平稳,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你有没有恨过江碧云?”
“江碧云是谁?”她忽然间清醒,盯着天花板上圆形吊灯,眼底染血,一瞬间恨意丛生,然而声音却是软的,听得人满心怜惜,“江碧云好像是我妈咪啊。”
“唉……以后再也不许喝这么多酒。”
“哼,我妈都不管我这些……”等一等,似乎突然间恍然大悟,“她死了……我早就没有妈妈了……”呢喃,委屈,预感一场自怜自艾即将到来,任谁都认为自己说错话,何况是他?唯恐她有半点伤心,因此根本问不下去。
“阿阮,你还有我。”
“七叔给我再找个妈妈?”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