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信阳府衙
晏殊跟随值守的衙役一起进入了府衙内院,来到其中一间会客间内,衙役将茶水送上。
“江夫人稍等,我家大人正在与其他几位大人商议公务,那边忙完了就会过来。”
晏殊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口,笑着对那衙役点头:“好,有劳了。”
“您客气。外面有人值守,您有什么就吩咐他们便是。”
交代完话,那衙役走了出去。
会客室内就只剩下晏殊一人,她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见院内几株桃花开得很是艳丽,便想着去院子里转一转。
刚走出门不远,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几个男人的讨论声。
“信阳府管辖的十七个郡县加起来总计七百多万人口,去年从北疆和南渭府逃荒过来的大批流民,估摸着也有个百八十万人,咱们信阳本就山多地少,虽然面积足够大,但这两年的光景想要养活这么多百姓也实属困难,各位大人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晏殊站在一株桃花树前,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议事的那个房间,此时里面正坐着十几名官员。
首位坐着的是永定侯刘彬,刚刚说那番话的正是他。
下面的官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
不是他们不想开口,实在是没有好的良策应付接下来的饥荒。
“砰。”
刘彬将茶盏放在一侧的茶几上,发出一声瓷器清脆的响动。
“怎么?你们都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难不成都等着本侯来想办法应对?”
坐在刘彬左侧下首第一位的知府闵淳义道:“从去年六月至今十个多月未曾下过一场雨水,北边几个州郡早已经断水多时,咱们信阳府几个郡县也已经出现了断水现象,今年的庄稼怕是不容乐观,下官认为为今之计只有上奏朝廷,等待朝廷发放救济粮以解燃眉之急。”
另一名官员道:“咱们整个大隋目前都处于缺水缺粮的情况之下,朝廷也是力不从心,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朝廷身上。”
刘彬深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官员,见他们说了半晌纯属废话,神情略显不悦。
“各个郡县官员尽快将各县粮仓所剩余粮统计出来,管好你们辖内的粮商,敢在信阳府哄抬物价的奸商一律抓捕入狱。”
“是!”
“另,在联系一些当地有钱的乡绅,看他们是否愿意捐款捐粮,只要愿意捐款捐粮者,信阳府一律为他们进行个人表彰,并大力宣传他们的善举。”
话落,刘彬抬眸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即遣散了在场的官员。
他起身径直走到晏殊面前。
“晏姑娘怎么来府衙了?”
晏殊朝刘彬见了礼,这才笑道:“我是来找裴大人的。”
裴承晔这时急匆匆走了过来,朝刘彬拱手作揖:“侯爷,晏姑娘并非随意闯入后衙,是下官有事请晏姑娘来的。”
刘彬瞥了裴承晔一眼,东仓失窃一案虽与裴承晔无关,但他看管的印章被人盗用便是失职,对此刘彬对裴承晔是有些意见的。
“听闻裴大人这几日一直在调查一个叫无殇的人?”
裴承晔眼皮猛地一跳,如此小事侯爷怎么会知晓?
他朝晏殊看去,后者也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回禀侯爷,下官的确在找这个人。”
“你找无殇作甚?”
裴承晔压下心里的疑惑,回道:“是受朋友委托帮忙寻找此人。”
晏殊道:“侯爷认识无殇?您似乎对此人很有兴趣。”
刘彬双手背于身后,目光幽深的看向晏殊。
“你可知本侯的字号为何?”
晏殊神情微顿,探究的看向刘彬,难道……
二人送走了刘彬,晏殊询问裴承晔道:“裴大人,你可是侯爷的字号是什么?”www.
裴承晔摇了摇头:“按辈分我们是侯爷的晚辈,像字号这种只有与侯爷关系亲近或是同辈之人才会知道,他身为武将鲜少向外人透露自己的字号。”
晏殊沉思片刻:“裴大人可找到叫无殇的人了?”
“整个信阳府名唤无殇的只有两位,一位住在南城的石桥街,是一个木匠,如今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另外一个住在东城的福喜街上,是一名教书先生,如今四十三岁。”
晏殊直觉这两个人都不会是裴清婉要找的人,但整个信阳府只有这两个人叫无殇,目前也只能先让裴清婉去见一见。
——
与裴承晔辞行后,晏殊直奔侯府。
暖阁内
刘寒月坐在温泉池旁的一把摇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无聊的翻看着。
南枝这时匆匆朝这边走了过来。
“主子,晏姑娘来了。”
听到晏殊来了,刘寒月的目光倏然一亮,刚将手里的书放下,随又不知想起什么,冷哼一声。
“来就来吧,难不成还要我去门外请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