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想回真的那个家,我可以帮你。”顾云来说。
你帮不了我的……伍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为什么会有疑惑呢?其实谁不想回家。可是三年都没回去了,说是在外面打工,一分钱没带回去不说,还花光了积蓄,这样回去该怎么交待呢。
这点难处,顾云来能明白。应该还有其他制约的东西。
“你不妨跟我直说,或许我真的有办法呢。”顾云来靠近伍丽,“我不敢说在花山市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但你这点问题,我还是有能力解决的。你想回家也可以,毕竟是家人,不管怎么都会接纳你。如果你觉得没脸回去呢,想就地找一份工作,我也可以让你彻底摆脱他们的控制!”
你到底是什么人!顾云来这架势,让伍丽有些害怕。她早听说司法机关会派卧底进来取证的,顾云来怕不就是吧!所以不能找本地人呀,伍丽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
“如果你想回家,就不用知道我是谁,大家以后也不会再有联系。如果你想在花山市找工作,迟早会知道我是谁的。我现在就问你,到底想走哪条路!”顾云来抓着伍丽的肩膀,“别人我管不着,我只想帮你一个人!”
伍丽有些惊慌失措,心里如小鹿乱撞。你问我我也不敢说呀,别人也不敢说。你只有入了行,才能知道其中的秘密。
“有什么秘密可言呢,你有上线有下线,这些还都是你的熟人老乡。你一走了之了,他们都不会放过你,就这么简单。”顾云来说。
让她说中了,伍丽没法反驳。这里花掉的钱,再努力打工一年就能挣出来。可是人情债不好还呀,伍丽的下线,都是她一个村子的人。行业要是垮了,那骗走的那些上线款还不上,以后在村里就没法待了。
伍丽无奈了,只能问顾云来:你是怎么看出行业漏洞的,以往很多大学生高材生,都对此深信不疑呢。
“漏洞还用刻意去找吗?这种上下线的形式,早就不新鲜了。绕来绕去好像很复杂,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只是你们每天给新朋友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又不让他们接触网络和其他。他们没有时间去想,也没有时间去算。你们的讲的课程,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去听。那个出局的模式,我简单估算了一下。要做到出局,至少需要两千多个下线,一共需要一亿多的现金。我不排除有人做到这些,这个行业最初出现的时候,发展下线比较容易。可现在呢?你自己心里知道有多难的。其实最蛊惑人心的就是‘保证人人都能成功’这句话了。”顾云来说。
这句话,一直都被当作行业的精神信仰的。顾云来才来三天呀,就要推翻它。这不是摆明了打脸骂伍丽是个傻子么,伍丽当然不高兴了。
“你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跟你说。看似完美的骗局,总是会隐藏着凶险的陷阱。你说你是有打底工资的,但我相信那是少得可怜,全靠发展下线的提成。那我问你,当你有一天发展不动了,怎么保证?当你辛辛苦苦叫来人的,都留不住的时候,怎么保证?当你有一天入不敷出,连饭也吃不上的时候,又怎么保证?但我可以保证一点,你现在恐怕已经是入不敷出了。说吃差点住差点,可以美其名曰理财。但是一个女孩子,混到连替换的内衣都没有份上,这还不明显么?”顾云来说。
这话听着简直扎心难受,伍丽嘴唇发抖,脸颊赤红。谁说我没有替换的,都在家里呢!
“你不说我还不愿刻意去想,我看过你们怎么洗衣服了。为了节水,一个家里的衣服不论男女内外全都一块儿洗了。仔细想想,这些人你很熟吗?万一谁有个什么病的,女孩子的贴身衣物沾上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后果我都不敢想啊!”顾云来第一次看到他们洗衣服的时候,真的是被恶心到了。你们节约可以,但是做到这种份上,已然是至自己的健康于不顾了。
伍丽又要哭了,但是这种情况她哭不出来。哭就是妥协,哭就是委屈,哭就是承认了顾云来说得都是对的。她绝不承认,她还要据理力争:你这些不过是泛泛而谈,如果不想做到出局,只是每个月轻轻松松拿钱,维持这种状态呢?
“你这就是自欺欺人了,如果把那种可能的收益缩小十倍,那也得要拉二百人才行。你现在所有的下线是多少人呢?还敢说轻松维持,那前期是至少每个月都有数量可观的新人成功入行吧。你劝我这样的人,不管信不信的,都只需要三天,因为你一上来就使杀手锏了。如果我真的有时间,就交了那两千八了,跟信不信无关。但你要让我去拉人,不好意思,我真没那个时间。那也就是说,你在我这条线上,只能得到这一笔两千八的提成。就算你反复使用这种杀手锏,按三天睡上来一个的速率。这样,你或许能够达到目的,但你的身体能够受得了吗?你真有这种决心的话,干哪一行都不比这个差的。”
你混蛋!伍丽听完就狠狠扇了顾云来一耳光。
这一巴掌挨得不冤,顾云来确实说得激动有些口不择言了。但也有故意的成份在里面,把伍丽说得像妓女一样,她有这种反应,至少代表她还有基本的廉耻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