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谢岑稍感意外:“我以为你会反对。”
“反对什么?”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主张带小皇子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起初我确实是这般打算,”裴昀淡淡道,“但现在看来,如此并非官家所愿。”
赵韧临终托孤,若单单一个皇子,那她只要保其性命,便已是尽忠尽责。然而如今先是封疆开府,又是顾命大臣、六宫之主随行,这不是逃生保命,这是意欲东山再起。
既然这是他的遗愿,那么她自会信守承诺,有始有终。
谢岑顿了顿,低声道:“如今......该称先帝了。”
裴昀一窒,艰难的点了点头,涩然道:“对,是先帝。”
“为先帝遗志。”
“为江山社稷。”
谢岑目光如炬:“肝脑涂地!”
裴昀亦决然道:“至死方休!”
岁月流转,造化弄人,当年鲜衣怒马,志气相投的四个少年,如今国破家亡,只剩下他与她二人了,且是最初的最初,彼此最不对付最看不顺眼的二人。
这一时一刻,他们前嫌尽弃,携手并肩,心中只剩下同一个目的——
复国!复国!
......
如谢岑所料,三日后,原制置副使、保康军节度使、检校少保林世俊,率残部五万余士兵赶到了瑞安,归附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