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然休养三个月左右,丹田内伤便可好转,六个月后断骨即可痊愈,一年之后你便能行走如常了。”
“斑龙珍珠膏的配方我已写下放在了桌子上,连同谷外迷踪阵的破解之法,你自行钻研罢。”
“我还从四师伯的医书中寻到了几套康复筋骨,固本培元的功法,你坚持修习,必能有所裨益。”
就在裴昀绞尽脑汁,思虑还有什么没交待之时,颜玉央突然冷冷开口道:
“说完了吗?”
他缓缓抬头,眉目冷凝,满面霜雪,死死的盯着裴昀,咬牙道:
“你说完了吗?”
“......算是吧。”
“你不是说,你我之间同心生死蛊已解,你再也不必受制于我了吗?”他冷笑了一下,自嘲至极,“那你为何还要管我的死活?你不是对我恨之入骨,欲杀之后快吗?你不是想我国破家亡,亲友死绝吗?如今我这副模样,不是正如你所愿吗?你为何还要宁愿自损自伤也要练那青阳功为我疗伤?为什么?你说!”
裴昀一时无言,她总觉得事到如今,何必再逞无谓口舌之利,于是随意点了点头:
“好,那我不再管了就是。”
说着她转身就走,突然手腕一紧,下一瞬便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颜玉央不顾自己的伤势,强行起身,用仅剩一只完好的左臂将她死死搂在怀中,嘶哑至极的嗓音开口道:
“阿英,我们一起走吧!”
“离开中原,离开南疆,去到天涯海角,去没有大宋没有大燕也没有蒙兀,再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忘记曾经所有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不管你还剩多久的时间,十年,两年,一天,还是一个时辰,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们说好了,过完人世间的日子,一同去月亮上见爹娘。”
“你我已结发成夫妻了,诸天神佛所证,日月星辰可鉴,你裴昀最重情重义,信守诺言,怎能负心薄幸,始乱终弃?!”
话音字字泣血,到最后已是近乎哀求。
裴昀心神巨震,仿佛被滔天巨浪迎面拍击,又仿佛身处熊熊大火烈焰灼心,无数次死去又重生,心中饱满的酸涩苦楚甜蜜悲伤即刻便要喷涌而出。
她再也承受不住内心这股强烈得近乎要将她吞噬的情感,转过身来,单手钳制住他的后颈,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一时间血泪交织,唇齿撕扯,舌间满满当当都是绝望的滋味。
这不是二人第一次亲密,却是第一次彼此清醒,两情相悦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