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配母夜叉?”裴昀不禁目瞪口呆,“这成国公府往后还哪有安生日子?”
“此言差矣。”赵韧笑道,“有道是一物降一物,那钱氏女嫁进潘府后,非但没掀起风浪,连潘怀礼也消停了不少,据说二人同进同出,如胶似漆,甚是恩爱,可见千里姻缘一线牵,妙不可言。”
裴昀无奈摇头:“这倒是稀奇了。”
不过一段姻缘能一举除掉城中两大祸患,也算是大功一件。
赵韧手捧茶盏,以茶盖轻拨茶面,慢条斯理道:“却不知疏朗听罢可有动意啊?”
裴昀这才明白,他绕了这一大圈,最终目的原来是敲打谢岑的婚事。
可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谢岑却是仍在顾左右而言他:
“官家所言甚是,当初那潘小公爷成亲,我还不曾送上贺礼,如此天作之合实属罕见,来日我定亲自上门补送。”
“疏朗何必装聋作哑?”赵韧不禁放下茶盏,幽幽一叹,“你可知朕每月要替你压下台谏多少道弹劾你行为不端,出入风尘之地的札子?你游戏人间这许多年,也该收收心了。”
谢岑今年二十有六,位极人臣,仪表堂堂,却至今未婚,如此大龄旷男,朝中实属罕见。若非他身边确然花红柳绿不断,恐怕早就要被传有断袖分桃之癖了。
“就算你不愿娶正室,便将可心之人安置在府邸也好,免得朝野悠悠众口,闲言碎语。”赵韧若有所指道。
“官家一片苦心,我心领神受,只是大业不成不敢成家,微臣还要案牍劳形,为官家排忧解难,实是不敢辜负好女子一片痴心。”谢岑微微一笑。
“此话说来,却还是朕耽误了你?”赵韧没好气道。
“微臣不敢。”
见他油盐不进,赵韧便只得又拉裴昀同盟:“四郎,你也劝一劝疏朗。”
裴昀夹在其中,左右尴尬,飞快摇头道:
“恕臣难遵圣谕,我只以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他谢疏朗娶妻生子,也免不了流连花丛,届时只会害了一无辜女子一辈子,何苦来哉?疏朗兄此举,实在甚有自知之明。”
其实当初姑苏一行,她亲眼得见乌衣庄庭院深深,勾心斗角,窥得谢家不为人知的辛密之后,多少明白谢岑游戏人间不愿付出真心的缘由。但也仅仅明白而已,全然不敢苟同。她才不关心此人到底成不成亲,娶不娶妻,只要别将狂蜂浪蝶招惹到她面前就成。
谢岑似笑非笑道:“知我者,四郎也。”
赵韧瞥了二人一眼,欲言又止,终究是无奈摇头:“罢了罢了,疏朗你且好自为之吧,只是日后若当真幡然醒悟,欲求娶哪家女儿,少来让朕给你指婚!”
“微臣谨记在心,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