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哥,”裴昀笑着望向来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禅位风波之后,武德司被全面清洗,重新拣选侍卫高手充任,而走马上任的新武德使,正是夏衍涛。
而今他洗去通身血污酒气,换了侍卫戎装,束发剃须,除去那面上沧桑些许之色和空荡荡的一只袖管,当年太子东宫那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侍卫统领似乎又回来了。
夏衍涛面有窘色:“全仰仗裴公子与谢大人将我当头棒喝,才有夏衍涛今朝重新做人。”
裴昀注意到他腰间的佩刀,不由问道:“你练了左手刀?”
“不错,”夏衍涛颔首道,“大光明寺独臂神僧正定自创一套左手排云刀法,如今他正在临安灵隐寺禅修,我已拜入大师门下。”
夏荷低声提醒裴昀:“裴公子,不可叫官家久等。”
裴昀颔首,正待与夏衍涛告辞,夏衍涛却开口道:“裴公子不必前往慈元殿了,如今官家正在崇政殿,我是奉是官家口谕,特来此告知裴公子与夏荷姑姑的。”
夏荷闻言脸色一白,勉强笑道:“如此,那就多谢夏大人走这一趟了。”
裴昀见二人神色,心中有些明了,她深深望了夏荷一眼,随即与其辞别,随夏衍涛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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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政殿中,赵韧一身玉色襕衫,端坐案前。
裴昀入内,躬身行礼:
“臣裴昀参见陛下。”
内侍蹜蹜上前耳语通报,赵韧这才自奏章中抬起头来,看向裴昀,淡淡一笑,温声道:
“四郎免礼。”
得救必应诊治后,他的双耳虽可闻声,但到底听力受损,不复以往。
裴昀欲言又止,“方才进宫之时,在来的路上......”
“此事朕已知晓了。”
赵韧禀退殿中宫女内侍,一时间殿内只剩他与裴昀两人。
“皇后只是担心朕的身体,想问你朕在燕京被囚之事,时过境迁,朕不想让她知我所受苦楚,免得她徒增伤感,故而四郎万万不可与皇后会面提及此事。”
裴昀了然,回道:“臣明白。”
赵韧又道:“朕白日里着翰林院学士草拟了诏书一份,你且过目一看。”
裴昀依赵韧所示,向案上看去,只见到那份摊开的诏令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