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也跑到燕瑾身边冲着母亲道:“七哥说的对,那楚氏不过一个贱妾!季桓怎会为了一个奴婢....她怎么配!就算真的要送人到季府,那也应该是....”
——那也应该是她燕婧。
只有她才配的上。
她这最后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一记响亮的耳光和手腕处陡然传来的剧痛令她霎时住了嘴。
耳光来自燕夫人。
打的,是她竟将自己与一个贱妾相提并论;打的,是她看不清府中情形,竟还心心念念的想要嫁到季府;打的,是燕夫人此刻的恨铁不成钢。
其实,这一巴掌,她更想打在燕瑾脸上。
手腕的剧痛来自燕瑾,他声音很低,呲牙怒目:“不准那么说她。”
燕婧自小长这般大哪受过这等委屈,怔愣了半天后,终是“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顾婆子在一旁满脸焦急,燕夫人疲惫地叹出一口气:“随她去吧。”
这当口,谁都没有其余精力来顾忌燕婧,俱以为这丫头今日受了委屈定是回自己院子大闹一场,摔摔打打,将人都折腾一圈,消了气,过两日再哄一哄也就好了。
他们猜对了一半,这丫头受了委屈定要迁怒了别人将怒气洒出来才算完,但这回折腾的却不是自己院子里的人。
她一路哭着跑回自己的院子,该摔得摔,该扔的扔,翻出一条小金鞭,那是十岁生日时燕瑾送她的。
燕婧将鞭子拿在手里一阵冷笑,跟身后的屏儿道:“走,跟我去浣秋斋,我倒要看看那下贱的楚氏有什么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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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夫人房里的谈话还在继续。
她刚刚一直沉默,是还没思量清楚。虽说不过一个妾而已,若在平日送也就送了,但此刻,总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现今看燕瑾这态度,她反而心中一凛,沉声试探:
“你三哥的话说的句句在理,如今我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若真能入了季桓的眼,能为我燕家出一份力,也算她的福分!你若觉得有负情分,日后对瑶儿那丫头好些也就是了。如今我且问你,这人,你是送还是不送?”
燕瑾心里一疼,面色纠结非常,燕朗有丝不忍,道:“母亲容七弟想一想罢。”
燕展也吐口气道:“实在不成....我们换个人再看看。”
燕夫人一声冷笑,登被燕瑾这不舍的态度激的怒意渐起,本有丝犹豫的心里立下坚定了主意。
她指着燕瑾逼问:“老七,我再问你,送,还是不送?”
燕瑾微微闭目,蓦地跪倒在地,声音缓慢而清楚:
“请母亲恕儿子不孝,此事儿子定当另寻他法。
只是儿子以为,此事不能在楚氏身上寄如此众望。
她一个妾,送去不一定便会保父亲无虞,而不送楚氏,只要父亲无辜也定会平安归来。
——因此,这人,儿子不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