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她外婆给她的遗产提供了他财务保障。没有了贷款的重担,他可以用去年的售牛所得来扩张。正如他原先的计划。因为黛琳,现在他能让牧场恢复往日的繁荣。
有些事他需要做决定,而且是尽快。如果他要扩张,他必须现在就进行。
但是他的心却不在上面。虽然对牧场的爱一如往昔,现在他却没有一向都有的热心。没有了黛琳,他也失去了重心。
但是她说得对。牧场也是他们孩子的祖产。为了那个原因,他必须尽全力照顾它。
如果他靠自己的力量扩张,那会花掉他所有的资本,若是再来一次酷寒会令他无力翻本。如果再用牧场做抵押向银行贷款,他会陷入黛琳解救他之前的同一状况,而他受够了银行贷款。
如此一来只剩下找人合伙一途。甘罗勃聪明过人,他会是个精明的股东。而瑞斯的确有清楚的生意头脑,因此他看得出合伙的好处。它不只能扩大他的财务基础,他也能转投资,因而牧场的存续不会再为严寒的冬季左右。这块土地是他自己留给他孩子的遗产。
他拿起话筒按下罗勃的号码。半小时后他放下电话时,一切都已谈妥只差正式文件。他和罗勃很能交谈,两个精明的人用最精简的文字,就敲定了双方都满意的条件。他觉得奇怪,有点头晕,过了一阵子才明了发生了什么事。他才自愿地信任某人,交出他对牧场唯一的控制权;更甚的是,他的新伙伴是他太太娘家的人,那是一年以前他万万不能想象的。彷佛他终于摆脱了多年来缠绕著他的苦涩及怨恨。爱波终于成为过去。他在第一次择偶时犯了错,聪明人由错误中记取教训并且继续他的生活。他虽然记取了教训却没有继续生活直到黛琳教他。甚至在那时他还紧守著苦涩不放直到他毁掉了他的婚姻。
天!如果跪地求她能说服她回家他会照做。
就在他绝望得就要那么做时,他接到一通电话令他震惊莫名。那是爱波的姊姊爱嘉打来的。爱波死了,酒后驾车身亡,他是她遗嘱中的主要受益人。他肯过去吗?
爱嘉在机场迎接他。她是个高瘦、保守的女人,只比爱波大两岁看起来却像她的阿姨。搭出租车进城时他问:「她为什么提名我做她的主要受益人?」
「我想是内咎,或者是爱。一开始她疯狂地迷上你,离婚后又觉得好不甘心。她嫉妒那牧场,你知道吗?离婚后她告诉我,她宁愿你有情妇而不是拥有那片牧场,因为她可以和另一个女人争,但是那片土地对你的魅力没有任何女人比得上。那就是她在离婚时要牧场的原因,为了惩罚你。」她朝他疲惫地笑笑。「天!人的报复心有多强。她看不出她只是不是你需要的那种妻子。你们没有共同的嗜好,不喜欢同样的事物。看到你爱她不如爱牧场,她认为那是她的污点。」
瑞斯从未由那种方向想过爱波,从来不曾用她的观点看他们的婚姻及后来的离婚。他曾有过的苦涩及怨恨都是莫须有的怨屈,彷佛他一直戴著有色眼镜看事情因而扭曲了一切。
第二天喧读遗嘱并没有花太多时间。爱波已经周到地分配她所有的财产,彷佛她预测到她的死亡。她将她的珠宝及收藏平均分给家族中的人,个人拥有的股票及公债亦然。令他吃惊的是她留给他的部分。
「对于唐瑞斯,我的前夫,我把他给我的离婚赡养费留给他。如果他先我而亡,同样的金额将留给他的子嗣以弥补长久以来对他的亏欠。」
律师继续宣读,但是瑞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向前弯,手肘撑著膝盖,瞪视脚下的东方地毯。她把那些钱全还给了他,同时也宣示了他这些年来的怨恨全都无意义。
最讽剌的是他已经不计较了。只要他有黛琳,就算他不能将牧场重建至往日的规模他也会快乐。在他们一同欢笑一同亲爱的日子里,他对她的迷恋变成了爱,强烈得令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