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得抱不动她,因此他拖她去卡车。她的眼睛闭著。「别睡,」他严厉喝道。「睁开眼睛。抵抗,该死的!抵抗!」
她的灰眸睁开,却视而不见。令他惊愕的是,她的拳头握起,彷佛不服从他的命令而对他挥拳。
他打开卡车门,半推半抬地将她弄进座位。她趴在上面,浑身淌水。
马轻推他的手肘。若不是它就在身后,他会就此留下它,但是一辈子照科它的牲口促使他将它系在车后。有马跟在后面他无法开得太快,虽然他的每个直觉都在尖叫著他必须立刻回去,把他们俩弄暖和。
他撑上驾驶座,发动引擎,继而将空调拨至最高温。热空气涌出风管,但是他麻木得没有感觉。
他们必须脱掉湿衣服。他开始挣扎著脱掉他的外套,一面向黛琳吆喝著照做。
她勉强坐直了身体,但是其它的协调反应几乎全无。她在水里的时间甚至比他还久。但是当他脱光全身时,她已虚弱地将她的厚外套推至车底板。外套上面已经结了一层霜。
他替她解开扣子。「快点,甜心,你必须脱光这些衣服。那些冰衣服只会使你更冷。你能说话吗?说话啊,黛琳。」
她缓缓抬起手,指头全折下只有中指例外。他看到那个淫荡,或是暗示的手势,不觉得爆笑出声。「我会记住的,甜心,一等我们暖和以后。」她的眸子闪砾,给了他希望。
他的牙齿开始打颤,全身抖个不停。黛琳没有发抖,而这是不好的征兆。他在冬天出外时永远在车上备有一壶热咖啡及毛毯,现在他从座位后面抽出毛毯给她围好。
抖著手,他倒出保温壶中的咖啡凑到她唇边。「喝了它,宝贝。这咖啡又浓又烫。」
她勉强喝了一小口,他把剩下的喝完接著又倒一杯。他可以感觉到咖啡一路烧灼下他的胃。如果他不能使自己的状况恢复到能开车回大屋,他们俩都活不了。他再抖著手吞下一杯,继而倒出一杯劝诱黛琳喝下。目前他只能做这些了。他集中注意力,发动卡车。
他们慢慢前进。他有点神思恍惚,有时甚至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身旁,在风管喷出的热气及咖啡的振奋下,黛琳终于开始打起抖来。
大屋终于在望。他将卡车尽可能地靠近后门,然后裸著身体绕过卡车将黛琳抱了下来。光著的脚板甚至没感觉到地上的雪。
现在她稍微能走动了。他们互相搀扶地爬上后廊台阶,进入杂物室。楼下的浴室就在那一头,他将黛琳拖进去倚墙靠著,自己则去打开浴缸的热水。当蒸气开始冒出来时打开冷水管,希望他调得正确,否则他们可能会被烫脱一层皮。他的手太冷,根本没有感觉。
「来,到浴缸里。」
瑞斯扶她跨进浴缸,到头来他们干脆用爬的倒比较简单。她坐在他前面,背靠著他的胸。热水冲刷她冰冷的肌肤,她痛得泪流满面。瑞斯的头靠著墙壁,他的牙齿格格作响。他们必须忍受这必要的措施,因为他们没有别人来照顾他们。这是恢复温暖最快的方法,但并不舒服。
慢慢地冷暖两极引起的痛苦减轻了。他关掉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