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2 / 2)

坐月子的人是数着指头捱日子的。

我问伊妹:“你觉着坐大月子和坐小月子有啥区别呀?”

“坐小月子的心理压力大。一是没功劳。二是等吃等喝的,不舒服,不如出去干点儿活儿痛快。三是怕时间长了,别人该说我娇惯了,老辈人哪做小月子呀!四是担心落下什么病根。五是自己的孩子不在身边。大月子里,孩子一天一个变化,每天都那么充实,这呢”她一气哈成的说了几大条。

“你带着这些思想包袱还咋做月子?快别胡思乱想了!”

“你问的,我才说。”

伊妹除了看电视之外,拣头发是她打发时间的另一种消遣方式了。掉在炕上、衣被上的头发不是很多,但耐心地找,还是有所收获的。每拾到一根,她都在手指上一圈一圈地缠,然后,搓成个麻卷儿,放进自制的、纸糊的彩色笔筒里,积攒多了,统一的烧掉。

伊妹和她的儿子竟豪有个事先的约定:暂断往来,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策。竟豪有个突出的个性:只要他想做的事,他会持之以恒地把嗓子哭哑,直至达到目的为止。如因妹妹的撩扰,他向大家要起妈妈来,我们是难以应对的。

从路过的门玻璃中,我瞟到了正窃窃私语、勾肩搭背、鬼鬼崇崇的伊妹和淘气儿,我猛地一开门“干啥呢?”

行迹泄露的伊妹吞吞吐吐地说:“啊给竟豪打个电话”犯了戒律的她满怀歉仄地追加了一句:“我不和他说,让淘气儿打,我只想听听儿子的声音。”

我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又怎能忍心割断她对孩子的思念呢?

“奶奶,我是淘气儿,让竟豪接电话”

伊妹搂着淘气儿,右耳贴在听筒处,脸上的笑好似溅了一粒石子儿的湖面,荡起了幸福的涟漪,由近而远,由密而疏,向四处舒展着

淘气儿转身对伊妹说:“奶奶叫你。”

“给我吧妈,我是伊妹嗯喂,竟豪,我是妈妈呀!竟豪,接电话竟豪竟豪竟豪好吧,好。”

伊妹放下了电话,我问:“他说啥了?”

“人家没接。”

“咋没接呢?”

伊妹翘起了大拇指,做了一个颇为洒脱的手势:“玩儿玩具呢,没功夫理我!”她把这当作了一种荣耀。

“你有啥感想?”

“不理不理呗!”

“这也就是自己的孩子,换了外人,不断交才怪呢!”

在母亲的心中,孩子的缺点和不足尤如维纳斯的断臂,反而成了他(她)的圣洁之美的一种独特的标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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