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同样满面笑容,拍着胸脯道:“大人尽管放心,本帅定让建奴看看我大明将士们的勇猛,破敌之日就在今日!”
“好!本官会在城头观战,亲自擂鼓为祖帅助威!”
“谢大人!”祖大寿接过龚鼎孳端给自己的酒,抬手就喝了个一干二净。见祖大寿如此爽快,龚鼎孳伸手又要来一碗酒,也抬手就喝了。
可惜龚鼎孳本想做出一番豪迈的样子,但他的酒量实在有些差,一碗酒只喝了半碗就有些不行了,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止下不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喝,最后半碗说是喝下去的倒不如说大半是撒出去的,喝完后他抬手一抹嘴,亮了亮手中的空碗哈哈大笑起来。
祖大寿赞了一声,冲着龚鼎孳抱拳后转身上马,提起战刀朝前一挥,城门大开,领军出城。
看着祖大寿率部出城,龚鼎孳虽然脑袋有些晕乎乎,却依旧兴奋,他带人径直就上了城头,来到一面大鼓之前,挽起袖子接过鼓槌,用力敲打了起来。
咚咚咚的擂鼓声传了出去,再放眼望去,从城中而出的部队缓缓向南而行,而在十里之外,已经察觉锦州守军有异动的八旗部队也做出了防御姿态,开始朝这个方向集结。
用力槌着大鼓,看着威武的明军出城作战,此时此刻龚鼎孳的心中是豪情满志,更是兴奋无比。
他突然想到了历史上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的故事,今日有他龚鼎孳擂鼓战锦州,可谓千古美谈。
不过这个念头刚起,龚鼎孳又觉得有些不妥,这梁红玉虽是巾帼英雄,但她的出身却不怎样,可自己却是正牌子进士,读书人出身,如何是梁红玉能比?
此战之后,恐怕世人只会记得自己龚鼎孳,而不再想当年的梁红玉,青史留名,还有什么比这更为令人高兴的事呢?
槌了好一会儿,龚鼎孳是累得气喘吁吁,他这个读书人本就身体不怎么样,他可不是卢象升、孙传庭这样文武全才之人,要论嘴皮子丝毫不差,可要说身体素质却连普通小兵都不如。
而且今天为了装13,龚鼎孳还特意全身披挂,这身铠甲就重数十斤呢,穿着走路都费力气,更何况还要擂鼓。
可现在擂了擂了,总不能半道而废吧?至少也要等军队全部出城后列阵完毕才能停下。无奈之下龚鼎孳只能咬紧牙关拼命死撑着,一下接着一下,这槌得力道也越发勉强,看得身边几个人眉头大皱。
“大人,要不歇一歇?”一个下属忍不住上前劝道。
“歇什么?将士们都看着呢,本官还有力气!”龚鼎孳死鸭子嘴硬,明明脸色已经潮红到了极点,满头全是汗水,手里的鼓槌都有些敲不动了,依旧硬挺着。
见他这样下属也不敢再劝,只能希望时间早点过去,看龚鼎孳现在的状态再这么槌下去,说不定就要槌休克了。
鼓声一下接着一下,断断续续又有气无力,终于祖大寿的部队全部出城了,当出城的军队在城门外聚集好,列成队形后,龚鼎孳终于不用继续擂鼓了。
放下槌子,龚鼎孳双手发软,整个人汗如雨下,累的都快站不稳了。可这时候他依旧要摆出样子了,这都百步走了九十九步,不差最后一点时间,他低声对身边的几个人喝了一句,让人搀扶着自己去城头那边,他要站在城头上对城外的军队挥手示意,以示激励。
由于他的坚持,无奈之下只能由两个亲兵搀扶着把他带到了城墙边上,这时候龚鼎孳让搀扶自己的亲兵放手,他勉强用劲让自己站的笔直,从女墙上探出半个身子来,朝着城下的军队挥手。
挥了两下,正当龚鼎孳要喊上两句话的时候,突然只觉得脑袋一晕,眼前一黑,脚下不知怎么的仿佛被人绊了一下似乎,还没等他回过神,整个人晃晃悠悠就朝着女墙外一头跌了出去。
这一幕发生的极为突然,就连一旁的亲兵都没来得及反应,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龚鼎孳整个人突然就翻出了女墙,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一个从城头抛下的破麻袋一般直接就掉了下去。
“大人!”
“啊!救人啊!”
“不好了!大人失足跌下城头了……!”
瞬间之下,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了,无数人朝着城墙边跑去,等他们跑到女墙处探头朝外望去的时候,只见刚才还在城头的龚鼎孳现在已经落到了城外的空地上,他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态扭曲着,背朝天脸着地,躺在那边一动不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