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被人搀扶起来,喜娘也背起新娘子向外,在白家的磨难似乎结束了。江公子浑身酸疼,恶心欲呕,在鞭炮声中赶快翻身上马。平安悄悄凑上前,把捡来的桂圆红枣塞给江公子。
江公子连吃好几个枣子,嘴里那股子味道依旧浓烈,禁不住摇头苦叹,想娶这位白家小姐可真不容易啊!
江家喜堂早已经布置妥当,当新娘跨过象征平安的马鞍步入大堂,仪式便热热闹闹的展开。在傧相指导下,江公子像个木偶一样,让下跪就下跪,让叩头就叩头。拜天地、敬高堂、夫妻对拜,完成了所有仪式,两人被送到洞房暂时休息。
稍后就要正式宴客,江公子趁这个机会也终于能喘口气。此刻房间中只有他与新娘两人,多了个完全陌生的人在他房间,而且这个人理论上还是他最亲密的人,要陪他走过一生,这让江公子有些不自在,走路都有些发虚。
从新娘的喜帕看到脚下的绣鞋,江公子始终没有勇气去掀开对方的盖头。沉默好半天,直到心如擂鼓,江公子才咬咬牙快步走到桌前抓起秤杆,一鼓作气挑起新娘的盖头。
红巾飘落,看清楚白小姐脸庞的瞬间,江公子心脏骤然一缩,从头顶麻到指尖。他混迹官场,见识过许多风姿美人,极少看见过这么美的。一时间大脑都有些乱了,又有些明白,为什么白家会使劲折腾他这新女婿。若是他家里有这样的女孩出嫁,只怕他会做得更多!
嫁衣如火,白小姐就端坐床前静静凝视着江公子。江公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太失礼了!
“小姐也饿了吧?一起用些饭菜垫垫肚子?”江公子走向圆桌,抓起龙凤烛火下的酒壶自斟自饮,清凉的酒水灌下腹中腾起热力,终于压下江公子那狂乱心跳。
正准备再说什么,傧相却直刷刷闯进来,强行拉走他出去宴客。江公子如蒙大赦,赶快出门奔向前厅。平安已经等在那里,看见有些奇怪:“少爷,您脸色不太好。”
江公子摸摸发烫的脸颊,摆摆手道:“不打紧,没吃饭又喝了两杯酒,有些不舒服。”
在傧相引导下,江公子逐一向客人们敬酒,平安就抱着酒坛子跟在江公子后头。笑笑闹闹,你来我往,在大喜日子里江公子来者不拒,陪着客人们放开痛饮,接连灌翻了好几个纨绔。连平安都觉得,今天的江公子似乎爽快得过头了。
不饮酒的老太太都被酒气熏得半醉时,已经是月上中天。管家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江公子也彻底醉成一滩烂泥,只能由平安架着回到新房。这时候的新房里烛火依旧通明。
自有下人替江公子脱鞋、抹脸,只是大红喜袍上也沾染酒渍,新娘的小手刚刚触摸到江公子衣领,要替他更衣。却听江公子呢喃一声,似乎是说好热,接着翻身到床内侧角落里,连被子都踢到一旁。
新娘动作停滞,转手提着薄被子给江公子盖好。这才挥退下人,吹灭了龙凤蜡烛,和衣躺在江公子身旁。夜里漆黑一片,安静到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后的新娘似乎已经熟睡。酒醉的江公子才微微睁眼,在夜幕中吐出无人知晓的叹息。
想攀高枝
新婚之夜,江公子睡得并不安稳,脑袋里浑浑噩噩,似乎梦到了许多。日出后窗透晓光就猛然惊醒,浑身满是冷汗。
江公子睁开眼就看到那张美丽无暇的脸庞,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白小姐犹在睡梦中,晨曦中粉面泛起莹光,小扇子般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江公子不由想起昨天初见白小姐,那双眼睛尤其清亮,当她审视江公子时眼波流转,魅而不媚,当真是勾魂摄魄。
这样的女子嫁给他,是幸还是不幸?
思索时,江公子随手抓起两人纠缠一处的发丝,握在手心里浑若一体完全分不出彼此。心下不由再叹:不论如何,好好对待这白小姐,不让她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