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坐在地上,似乎被一个重物重重地砸在了脑袋上,一瞬间失了神。
他们在外面安排着下一步的计划,我却再也集中不了精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灯一熄,四周便再次陷入了黑暗。
我静静地等他们走了许久,才身子一松,瘫在了地上。
我突然不知做些什么,似乎你寻求许久的事突然之间明朗了起来,当一切摆在你眼前的时候,你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按下自己的情绪,猫着腰轻轻地走出角落,然后一翻身,再次滚到桌前。
竹简太多,但若是嬴撄挽在行军之时传来的消息,必定是小小的简子或者是布缎。这样想着,便去翻下面的格子,一个个找去。
不出所料,在最上面的格子里果然发现一个厚重的绢布,我屏气慢慢展开。
那个“嬴”字立时落在了眼中,那是我唯一认得的秦字。
我长出一口气,看着那上面其他不熟悉的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卷起来,塞进了袖口。
我看着自己熬夜一笔一划抄出来的字,深觉每一个字应该找不同的人翻译才不至引起误会。
整整一天,短短的几句话才被我串起来。
同贾可遇说的一样,嬴撄挽果然怀疑“他”是北戎军中的人。他们要找的人全是以“他”代替,没有姓名。
我拿着绢布,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手指头不自主地“嘟嘟”地敲着桌子。
突然见文宁走近,赶忙将绢布收了起来。
“我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未进门,隔着窗子便问道。
我绕过去,打开了门,拉着她的手走到桌前慢慢座下。
“今日怎么这么客气。”她一副疑惑又好笑的表情。
我轻轻一笑:“没什么,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她摆摆手:“说话就说话,故意这么客气干什么。”然后随我一笑,“今日你拿秦篆让我看,是想学吗?”
我摇摇头,将话题转向她:“你不是想学账房的事吗?我想着让张师傅带带你。”然后轻轻一笑:“文宁,咱们经常在一起,关于拂音馆,你也很有想法。我想着如果可以,咱们就一起打理馆里的事情。”
她直愣愣地看着我,有些不可思议:“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我不由得好笑:“给你换个轻松的活,你怎么不领情!”
她皱着眉摇摇头:“不是你说的话,是你的语气,怎么听着像安排后事!”
又和她聊了许多,她始终不放心地看着我,我只搪塞说最近有些累了。
送走她之后,我便将包袱拿了出来,我的东西从来就很少,即使这个屋子里也是极尽可能地简洁。包袱里有干粮,钱物,衣服。
对于出走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一次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似乎前方于我不再是迷惘之途了,我突然有一个强烈地念头:哥哥在北戎,一定在。